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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的夏天总是说变就变,早上还万里无云晴空朗朗,傍晚却兀自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来。 成都到处都是竹,陆同斐穿得单薄,手里紧紧捏着一把小弯刀,蜷缩在竹林下,听着耳边雨打竹叶的噼啪声,雨滴大如豆,砸在脸上生疼,他胡乱抹一把脸,脸上湿漉漉的满是雨水,头发粘腻贴在脸颊上让人很不舒服。 他坐在地上,衣服也蹭上了潮湿的泥泞,看起来好不狼狈。陆同斐抱着双腿,将头埋进去,任由那些冰凉的雨钻进自己脖子衣襟里,前后衣服都湿了个透心凉,浑身上下冷的发抖。 陆同斐昏昏沉沉了许久,身上又酸又痛,感到一阵阵发凉,他迷迷糊糊从胳膊里抬起头来,才发觉自己脸颊guntang,那些冰凉的雨水打在他脸上泛起丝丝凉意,冰火两重天的忽热忽冷让他难受至极,陆同斐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于是他扶着竹子站了起来,淌在湿滑的泥土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广都镇走去。 他出现在广都镇的时候引起一些人侧目,陆同斐的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服还在滴水,那些脏污的泥土让雨水冲化开来,他忍不住甩了甩脑袋,勉强在大雨中睁眼去寻找医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要消散了,烧的变成一团浆糊,仅剩下本能在支配自己走路,他迷迷糊糊的,侧着头去看街道两旁上铺子的牌匾,一不留神撞上一个举着油纸伞的行人。 “抱......抱歉......” 陆同斐回过神来连忙表示歉意,那半张脸遮在油纸伞下的人却是一愣,他微微抬起伞檐,露出兜帽掩盖下一双如鸽血红的眼睛。 “师弟?” 洛秋看着陆同斐茫然望着他,脸颊通红,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又捏紧了手里的小弯刀警惕看向自己:“你认错了,我不是——” 他看到洛秋身上同为明教弟子的服饰又有些犹豫,洛秋心下一沉,忍不住皱起眉,他和贝赫找了陆同斐几个月,自从收到陆同斐可能出现在广都镇的消息就马不停蹄赶来成都,却没想到会意外在街上碰见他,小师弟还表现出一副完全不记得他的模样。 洛秋不知道这半年陆同斐遭遇了什么变故,但此刻看他浑身湿透身体不适,在街上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将油纸伞举过去,罩在他头顶挡住了雨,洛秋的语气温和下来:“我是你师兄,以前在圣教带过你,你可能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他没急着跟陆同斐解释,抓住他冰凉潮湿的手腕,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既然同为圣教弟子,在外自当相助,我观你身体不适,先随我去看大夫吧?” 陆同斐听到他的话紧张的心情有些放松,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记忆,又看洛秋身着同门弟子服,对他的怀疑已然消去大半,他点点头,捏着弯刀的手松开几分,瓮声瓮气道:“那就有劳师兄了——阿嚏!” 洛秋听到他的喷嚏抱着他的手又收紧几分,他摸着陆同斐额头触手guntang,看着小师弟虚弱的模样,将手里的油纸伞塞给他:“拿好。” 陆同斐被烧的有几分迷糊,下意识接过伞柄握在手里,下一秒就被洛秋打横抱起来了,他心下一惊,抓着洛奇的衣襟惊声道:“师,师兄!我身上脏......” “无妨。”洛秋把他抱在怀里,托着他的腿弯掂量两下,也不知陆同斐经历了什么,看着倒是瘦了很多,估计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他一边朝着医馆的方向去一边跟陆同斐解释道:“正巧今日师兄要去拜访一位花谷大夫。” 他收到陆同斐的消息才到广都镇不久,许久没回成都人生地不熟的,贝赫便为他引荐了一位万花谷的大夫,名叫裴浅,据说应该也是陆同斐熟人,当初把小时候的陆同斐送回圣教的便是裴浅,想来应该比自己更了解陆同斐身上发生的事情。 洛秋循着贝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