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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昌到的早,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包厢里除了中央空调运转的声音,一片寂静。 安静是很能让情绪四处蔓延的。 他一个人坐着,盯着墙上一副不着四六的画抽烟。他常年在外,对这一亩三分地已经不太熟悉了,地方也是助理定的,他看着画,总觉得熟悉。 和记忆里一家店有点重叠。 自己二十年前常去的地方。 那儿装潢随心所欲,最爱的后印象派挂画和墙上这幅异曲同工。他印象很深,那些画和粘稠的气味,情迷意乱时炫目的白光和昏暗灯光下纷乱的色块,嘈杂的喘息尖叫呻吟和潮热的皮肤,融成大团浓郁粘稠的深色染料,顺着缝隙渗进视网膜的深处。 面上正儿八经,坐着的尽是斯文人,私底下藏着的,谁知道是什么败类。 “嘁。” 沈平昌弹了弹烟灰,勾了勾嘴角,挑起一个有点凉的笑。 还把自己骂进去了 这些往事让他想起了jiejie。 年纪小的时候别人玩什么他都玩,绝不落人一头,其实也还不懂事呢,已经把各种花样都尝尽了。很久之后,久到jiejie的墓前都开起了花,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大概,是从这时候开始失去jiejie的。 玩的时候当然爽,所有丢失的自尊都在这补足了,命运突然塞在他手里的太多,连握住都要花去全部心力,哪里有功夫去想失去。整个人都飘在半空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出格的念头。 他一直仰慕jiejie,那个霞姿月韵,永远云淡风轻的女人,也知道自己不配做任何事,不过是个野种,从小挣扎着生存,生母无能又早亡,除了那一点浅薄到极致的血脉,没有一处值得被她看进眼里,。 他连暗自肖想都很少,只是偶尔,窝在沙发抽烟时会想起她,想她如果落得与怀里这支花同样的境地,会摇曳的同样漂亮吗?也会跪在他胯下,用弹琴的手,认真的捧着他的jiba吗? 那只是幻想,沈昌平还没昏沉到把幻想当真的地步,怀里的花开的正好,他只要闻一闻那股子腻人的香味,就能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常用的花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几处烟疤,腿根,乳晕,或者锁骨的凹陷,他不在意位置,只是很喜欢看她们含着泪媚笑的样子,那样很好,能让他保持清醒。 但她去了,被姜堰带着,坐在暗处的沙发,竟也摇曳着,绽开蕴着蜜的蕊芯。 他感觉到不对劲了,但太迟了。 服务员推开门时他正沉在某些情绪里,眼神凝着,戳刺出去,实打实的扎在人脸上,硬是将挂着甜美笑容的女孩吓退了半步,该说的话全都没说出口。下一刻沈昌平已经看见了姜堰和他揽在怀里的女孩。 好像。 沈昌平第一反应只有这个。 春和她的确是长大了,眉眼舒展开来,几乎完全脱去了稚气,透出一股纯熟的妩媚来。纤细的颈项束着一圈颈环,银链一直垂进衣领,松垮的晃动着,无端让人遐想,那链条末端连着什么。沈昌平的眼神划过姜堰那只随意的撑在春和腰间的手,只是简单的搭着,便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女孩大半腰肢,在手掌的衬托下,春和的腰简直细的惊心动魄,好像稍微用些力就能折断似的。 她低垂眼眸的脸,和jiejie印在他回忆中的脸缓慢的重叠,直到融成一片模糊的光。春和脸上似有似无的红晕映在暖黄的灯光下,像一双流动着的手,温柔的托着沈昌平的理智融进柔软的光线,让他无知无觉的陷在这份惊人的相似中。 然后他发现了女孩的异常。 她在发抖。 jiejie从来不会怕。 那个虚幻模糊的影子瞬间从春和身上抽离,退回原位。任何柔软都在眨眼间散退,他缓慢的移开视线,沈昌平此时看见的,只是个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