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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2/2页)
只是她在皇宫中被保护得太好,酷烈的传闻从来传不到她耳中。 “后来呢?”她不禁追问。 “后来琰王殿下被意外射伤,驻扎的虎贲军弃船而逃,那片海域成了禁地,很久之后也能时不时听到鬼哭呜呼。” 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盘旋心头,廖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那平静的言语之下。或许是那段记忆太惨痛,看钧川不愿提及的样子,她也不便多问。 天空阴沉下来,天穹乌云盘旋,没有太阳的时候,海水的颜色深了许多。商船壮阔雄伟,可在海天一线的黑浪中,它是那么渺小,如一粒沙尘。在这样的天气里,会让人产生错觉,就像海中的小鱼,无知无觉地驶进一张黑暗中张开静待的巨口。 昏沉天光下,钧川的眼眸也带了点肃然的幽微之色,他喃喃自语:“鲛人擅长蛊惑,用歌喉,用美貌,会让人情不自禁产生能拯救他的虚妄想法,殊不知,所有的楚楚可怜,都是猛兽捕猎前的伪装,人们深陷迷途而不自知。殿下,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人族与鲛人为伍,无异于玩火自焚。” …… 见血翠铩羽而归后彻底沉静下去,就像从这艘船上消失了一般安静,再也没来找过廖芙的麻烦。只是另一件危机接踵而来,自从那天发现打手尸体之后,这之后一连好几天,船上每天都出现死人。 钧川说这船在十日之前就该抵达方外岛。他去找了陶年,不知谈过什么,廖芙在远处看着,见陶老板那张涂了油似的面团脸颊,怒意从勃发到平静,额角挣出了几根似笑非笑的青筋。 陶年答应,若七日内依旧无法抵达,他会给出一个决断。 后来他私下来找廖芙,单独告诉了她一件事。 “他旁敲侧击地追问,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他想知道那条银鲛的下落。” 廖芙眉心一跳,以为钧川发现了什么。但从陶年的言语中得知,钧川并不知道他们的交易,他只是单纯在意银鲛的去向。 “我告诉他银色的鲛最少见,我捕鲛二十年还是头一回捉到,当然是单独关起来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 廖芙:“什么?” 陶年嗤嗤喘着粗气,情绪很激动:“他说银鲛是厄运的象征,遇上他就意味着我离葬身鱼腹不远了,太可笑了,以为我是吓大的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出于某种莫名的原因,钧川忌讳银鲛,但他却没有告诉廖芙。 她看着眼前的陶年,他憔悴的神态已显老态,其实漂泊的时光早就将他腐蚀,只是从前精神头足,不见端倪。 陶年之前面对她的质问,说自己从不做噩梦,可这连日的阴沉天里,他做的好像都是噩梦,整个人都有点歇斯底里的癫狂。 “饕餮宴,对,饕餮宴!我要宴请这船上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要让他们知道,连日的风雨罢了,我的船航海二十年,不可能靠不了岸!” 廖芙没听完就离开了。 …… 她不能再留下这只鲛了。 这个念头在廖芙脑海中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