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_(二十二)谁可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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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谁可怜? (第1/2页)

    马车里一时间静得只剩下车轮滚动的辚辚之声,三个人两个坐着,一个跪着,一时间都安静地沉默不语。

    岑伤并非不愿意将自己的过往向月泉淮和盘托出,事实上,在月泉淮开口的一瞬间,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过往全部倾诉。但此时此刻好像有什么东西缝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张不开嘴,说不出话,连想着这是义父的要求,心里都会泛起一层别扭的酸涩来。

    他一时,竟然没有开口。

    没有等到义子的回答,月泉淮沉默了一会儿,竟然罕见地没有发作,反而扭头看向点玉,将目光在他的身上一点,又划向岑伤,意味再明显不过。

    点玉看懂了他的意思,茫茫然地起身,带着点委屈,带着点不解,乖乖走到岑伤身边,也跪了下来。

    甜美的滋味充盈全身,甚至让岑伤几乎要颤抖起来。在这样的恩赏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继续沉默下去。他急不可耐地开了口,将自己过往的一切全都清清楚楚地交付于上位者,那是他的义父,他无可隐瞒的义父。

    只是有一点他也不太清楚。诚然,他成为新月卫长侍之后有了很多便宜行事的机会,他也因此能够打听到在当年的牢狱之灾中,死去的竟然只有楚腰一人,而那个明明被换了命的岑不害不知为什么还活着,还入了少林,甚至前尘尽忘,如今已经是少林寺的清梵和尚了。

    他当然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同样生于淤泥,凭什么他连仰望明月都觉得是亵渎,岑不害却能无忧无虑地当他的不染莲花?

    岑不害就是个祸害。

    这可是他们的亲爹亲口说过的。

    所以他耍了点手段,让岑安和与岑不害父子相见,只可惜,在此之前,有个小和尚为了拖延他杀人的时间选择自尽,而他的不害哥好像还沉浸在自己师弟死去的痛苦中,不仅没能上演父子相认的感人戏码,反而还一拳打爆了岑安和的头。

    看看,看看,那佛像都被你溅了满脸的血啊,不害哥。

    弑父杀生,佛子堕魔,多好的戏码。他看得好生快活,痛快到几乎要笑出眼泪。

    但,不够!还不够!不害哥,尽情释放你心中的恶念吧,看,诸般生灵皆在,你还愣着干什么,他们都是和岑不害一样愚昧又自负的无聊生命,是祭坛上已经准备好的贡品,所以说,不害哥,是时候了。

    用你的佛法,渡化他们啊。

    岑伤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快乐,鲜血染红了祭坛,染红了岑不害的眼睛,染红了清梵和尚的双手。岑伤笑着看着,看他如何屠戮无辜,看他如何杀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快活到浑身颤抖,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当初你护不住任何人,如今你依旧护不住任何人。

    不害哥,你就是个祸害。

    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死。

    都是你的错啊,不害哥。

    可他的快乐被那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大胖和尚打断,他看着清梵的心魔被大胖和尚以佛法压制,不无惊恐地意识到——

    义父出事了。

    他立刻召集所有的新月卫,奔赴大殿,可刚刚结束战斗的大雄宝殿上,已经全然不见了那个挺拔的身影。

    云颠之战,山崩地裂。不老僧圆寂,拥月仙人不知所踪。

    后来在寻找义父踪迹的时候,岑伤曾经无数次地后悔过他复仇的举动,如果他知道这个行为会带来这么可怕的后果,哪怕是要他日日夜夜在痛苦中无尽煎熬,他也万万不敢就这么趁机收拾了岑安和与清梵的。

    他愧疚,焦虑,追悔莫及。

    月泉淮指尖哒哒点着椅子的扶手,单手托着腮,双眼一眨不眨,亦是一言不发。

    他其实并不在意岑伤的过去,也并不在意岑伤假公济私,在这方面他宽容得很,只要能够好好完成他布置的任务,这群手下随便他们干什么去。

    他也向来不是个会体贴别人心情的人,听着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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