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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弃身(并行线/清理腔道) (第3/3页)
的药来。但阿迟不放心他独行,才稍能下地走些路便要与他同去,思及确实留阿迟一人于太过冒险,顾锋思量再三应下。 这最近的医馆留在皇城,毗邻月泉宗的垣虚宫不过两条街远。二人身穿粗制衣物,守卫只当他们是远道而来的游侠,也未有戒备森严之势,甚至与月泉淮离开前相较还多了几分懒散,连新月卫的身影都已然不见。如此看来,若月泉淮不在龙泉府坐镇,底下有不少人就开始散了心。 顾锋低下头绕开月泉宗弟子,他脸有面具遮挡尚是无人在意,但迟驻不然,只能头戴斗笠装是做伤了腿,将脚步踩得一重一轻,在顾锋搀扶下进了医馆的门。 “你是哪里不舒服?” 老郎中本是瞧着两人搀扶跛着走入,本想给人瞧瞧骨,哪知来人入室后便坐下将腕搭于布上。 “请先生帮忙搭个脉。” 老郎中愣了愣,但已然是熟稔地搭上递来的右手,随后花白的眉头拧皱对着两人一阵打量,斟酌许久后才对着迟驻开口:“二人可是互相结了婚缘?” “是。” “转过身来瞧瞧性腺。”郎中欲言又止终是摇了摇头,看着颈上层层叠叠的伤痕血痂,这下明白了二人是来看什么,又为何一人站立摇晃,话中难免带上些许惋意,“还好未有喜脉。可曾有出血?” “反复出了血。”迟驻咂摸着迟疑一阵,“大抵有个三两月了……?” “早几年jianianyin频发,现在还有不少人掳掠消失,这世道。”老郎中啧了声愤懑怼骂了几句真当不是人之类的话,簌簌记录下药材所需,似是为了让迟驻放宽心好好疗养,开口道,“早些年我也看过的与你一般情况的坤泽,情况还要更差些。还是李家婶子带着来的,才及冠也没几分rou整个人消瘦得厉害,裤上全染的是血,右手骨头经脉全断碎未治,疮疡带着高烧没有一块好的,他用了药后一两日便好些了。” 洋洋洒洒的药方已成轻轻落在药房学徒手中,盛出来的东西却是千两重。 “你比他要好些,拿了药后再多养养身,就没事了。”老郎中叹了口气看向顾锋又看向迟驻,“就是这雨露期是要受些苦了…若是两心相依倒也不怕,多熬熬也是能过去的。” “是,听遵先生所言。” 二人出了医馆本要按计划就该回程,迟驻却勾回他的臂腕。 “去李家婶子那看两眼。”迟驻若有所思,突然拉住他开了口,“不过及冠,右手骨头经脉碎断……方才老先生说的恐怕是此世的我,我想去问问到底发生过什么。” 顾锋一时惊骇,但被暂且忘却的梦境又隐约浮上脑中,的确那时的迟驻看起来非常年轻,左不过十八九。复看阿迟走得摇晃吃力,也是月泉淮令下的手段,发生于此界迟驻身上骇人听闻的畜生事也便合乎此人的作为。 在一路询问下二人摸到李家,就见一妇人在门口栽种着野花苗。 “叨扰了,请问可是李家婶子?”顾锋知道迟驻此刻身份所致不便主动开口。 “是啊,你们是?” “想问问婶子可认识一位叫迟驻的人?” “认识啊。不过我有些日子没见着迟家小哥了,找他有什么事啊?” 两人余光对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李家婶子不吝言讲了许多,两人也从中逐字逐言推敲一二,却是越听越心惊。 “既然你们是他的朋友,之前我见迟家小哥把什么旧物给了狗蛋又说了点话,你们一并捎回去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们问问狗蛋。” 顾锋此时听着事心中久久未能有所平静,怒朝野权倾逼得家破人亡,恸于孩童年幼历经磨难,最终流落于虎狼之xue,受尽折磨,心中五味陈杂,他抬手作揖道:“多谢。” “……可能是弃身。”迟驻看着狗蛋从碎石之下刨挖,忽地在他身边轻轻叹了一声,“我没见他带过,而且…若是我年幼遭此劫,也会将弃身送去一处信得过的人家。” 他从狗蛋手里接过布裹,手中微微一捏便摸着短柄,他沉默着打开,便见一柄寒刃在满是尘土的布裹下一展锋锐。 “……弃身死国,不必功名。” “……” 顾锋闭上目,眼前昏昏沉沉地像染了片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