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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4/5页)
窗摸上去像球场里油漆开裂的塑料凳,林怀远分走的呼吸让我肋骨生疼。 叶锋见我不搭话,也没说什么,把我放到公园里便离开了,由着我自己溜自己。 立秋已过,成都仍旧汗津津的。人体需要阳光的曝晒才能吸收钙质,以及合成维生素D,好让自己精神起来,这让我觉得麻烦至极。我顺着河边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脱离了绿色,看到了商业街。而顺着商业街再往前,则是老旧未拆迁的楼。 一块块的拼在一起,见多了这种景象,便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合该如此,走几步路就可以抛下一块去另一片地方嬉闹撒野。 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我打了个车去叶锋家里。 他给过我一把钥匙,让我可以随时过来。我很疑惑,为什么他不会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到,我总是会。 我突然好想和他拥抱,可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睡到凌晨四点他都没有回来,于是我又抹去所有来过的痕迹,默默走出去吃早点。 那个酒店甲方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发来消息,说决定买断几幅画,然后往走廊里挂复印件。我回了句好,那边发来“通宵了啊meimei”,我没再回。市场上流窜的老鼠冲出来吓人一大跳,叼走一块烂土豆后迅速销声匿迹。 我和林怀远的对话停留在那句“你真的挺奇怪的”,微信上是那个疑惑的表情包,之后便一直没有过联系。我这边的商业项目基本上告一段落,于是整月地待在家,而却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叶锋。周絮烦极了,后面见到叶锋来找我就丢东西过来砸人,我们抱头鼠窜,回房间里共享一瓶白葡萄酒。 他并不留宿,因为这是我和周絮的地方。可我也不愿跟他回去,因为他说的是“收拾东西过来呗”,而不是“今晚跟我回去”。有天他喝得多了点,翻身扛起我就往外走,我惊叫着让他把我放下来,路过厨房跟周絮视线对上,我冷静下来,硬着声音说:“今晚真的不行,十二点我出去一趟。” 叶锋在门口顿住,放我下来后情绪很差,转过身没有讲话。 我息事宁人道:“忘跟你说了,画展那边有个午夜活动。” 他仍旧没反应,我耐心只够一句话,便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该走了。” 他抿了抿嘴唇,揉乱了我的头发,没道别就离开。 周絮端着两杯气泡水走过来,递给我一杯。 “敬犯贱。” “干杯。” 午夜活动本就是胡诌,但我迅速找了一个techno club让它变成现实。 我将自己打扮得廉价且闪亮,预备着踏进霓虹灯的照射。人造丝绸已经洗得不那么顺滑了,像是包装盒里的衬布,然而正合我意,我不愿那样严谨体面。 这种时刻需要一些predrink和premusic,好让自己提前cheer up,否则便无法接受喧嚣的快乐。昏暗的,闪烁的,贴合心跳。像是第一次抽烟的呛,第一次酒后的呕吐。到底有多少人将痛苦和快感做了连接? 周絮早早回房睡觉,我戴着耳机很大声地播放音乐,走路时则摘下一边,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声响。一侧的安静已经开始令我恐慌,于是想着赶紧拿上手提包和一瓶50ml的威士忌就可以出门了,匆忙间被包上排列整齐的亮片划伤了手指,一整排亮片像鳞片那样翘起,桃红色在折角处映出讨厌的青石绿光点。 我不管不顾地把口红丢进去,听见了玻璃的脆响。那是上一次放在包里的酒,忘记喝掉,而我已想不起那次到底是什么中止了我的情绪和行程。于是我先仰头一口气干掉了这一瓶威士忌,又从书柜的背面摸出来一瓶喝掉,食道开始疼痛,一些物理意义上的如鲠在喉。 看到静止成jpg的玄关,我觉得在这里放个鱼缸可能会好一些,至少我不再是房间里唯一会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