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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1/8页)
“年年,你考虑过换一种人生模式吗?” “换一种人生模式?” “对,就像游戏一样,读档重来,从你出生开始。” “可以吗?” “当然可以,现在你根据我的指引,忘掉周围的环境,忘掉一切的回忆,好的、坏的通通丢掉,你安安静静、轻轻松松地根据我的指引,重新开始一次?准备好了吗?” “准备......顾、算了,准备好了。” ------------------------------------- 梁教授对门口的顾念良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了。 被精神催眠后的肖蔓年靠在窗边的躺椅里,苍白的脸颊边铎了层阳光的金辉,暖融融,金灿灿,睡颜恬静地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好乖的宝宝。 顾念良心头忽然软了一下,而后酸涩又后知后觉漫上眼眶,他有些想哭,忙抿了抿唇止住了。 无声地朝着梁教授点了点头,他安静地站在肖蔓年的左手边,垂眼看着她睡觉,挺拔的脊梁也不自觉倾折,像要决意站成一株沉默的古树,一年一年,一岁一岁,守着树下安睡的小孩。 梁教授站在另一侧,喉咙发紧,忽而有些不确定是否要开始干预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通过精神干预找到患者的心结,而后暗示和攥改回忆,虽然能够使患者精神状态回归正常,但同时也会导致记忆缺失和记忆篡改,甚至往后生活也需要更多谎言和治疗干预来圆谎。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且无法自愈的心理问题,梁教授一般不会推荐患者选择这种疗法。 但很显然,肖蔓年病情反反复复,身体状态也一落千丈,现在几乎已经到了需要强劲药物辅助的地步,只能说明她内心求生意志极弱,放任不管,就远远不是精神问题,而是生命威胁了。 对于这种“自残”一般的心理状态,梁教授建议立即进行强效精神干预治疗,因此特意和顾念良沟通,并且考虑之后,也通知了顾征。 但他没料到顾征反应极大,电话里便催促他立刻开始治疗,甚至怕梁教授不尽心,还搬出自己的官威来施压。梁教授听完不怕,倒觉得惊讶,顾征此人谨慎小心,最怕被人抓到把柄,当年不管是对许盛烟,还是别的战友,又一贯秉持着自私的底线,而此刻竟然冒着被被诟病的危险来为肖蔓年考虑,实在......怎么说呢,梁教授觉得匪夷所思。 迟来的深情?亦或是赎罪? 他搞不清楚了,当年故事里的人都死得七零八落,在追究起来,他也觉得没意思。 梁教授和顾征确定了开始精神干预的事项,又和顾念良详细讲述了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和风险利弊。 对于治疗他态度倒是平静,只是听到会丢失记忆后,问了一句:“是会丢失她潜意识里最痛苦的记忆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也有可能不是痛苦,而是沉重、遗憾,总之就是患者不愿面对的经历。” 梁教授回答完,对面沉默了许久,顾念良下意识攥紧手指,目光望向窗外,肖蔓年正不听话地把帽子摘下来,无聊地揪着两边毛球上的线头。 秋日里她的头发毛躁,被毛线帽一摩擦更像个暴躁的太阳花似的蓬开,顾念良瞧着瞧着就笑了。 心里琢磨着一会下去要把肖蔓年的头发给辫起来,他扭过头面向梁教授,笑意不打眼底,扯了扯嘴角,接过钢笔很快签好同意书。顾念良起身往外走,摸到门把手时,忽然停下来又问了一句:“或许、或许我也能成为她不堪但又舍不得丢弃的回忆,对不对?” 梁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顾念良似乎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 轻轻嗤笑一声,他咔哒关上门,手指攥紧又松开,最后被捏成一片惨白。 明知自己不堪,但还想缠着她不放,顾念良觉得顾征在电话里骂的很对。 他们是亲父子,一样无耻卑劣。 被他们这种人喜欢,真是倒血霉了。 ------------------------------------- 梁教授:“年年,你现在如果六岁了,要做什么呢?” “六岁......六岁的话,我想和mama一起去北宁,去看阿烟。北宁很冷,阿烟偷偷和我讲过好多次,他想和mama一起看雪,想给mama堆雪人。但mama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