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沙 (第2/5页)
> 马氏的少主。那个西凉赫赫有名的豪强,行事粗犷,作风霸道,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马家家风如此,养出的孩子更甚,难怪敢劫到张辽头上。 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养出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带。”张辽浅金的眼瞳微微一动,轻轻笑了一声,“为什么不带?” “没听到他叫我哥么?叫哥,就得付钱。” …… 叫哥,就得付钱,马超把这句话贯彻到底。 他的辽哥打仗厉害,他就出资助他开疆扩土。他辽哥过冬少衣缺碳,他就亲自押送到张辽营中。钱嘛,他马超又花不完,给他辽哥花点怎么了?他心甘情愿,他乐意。 马超喜欢这么有劲儿的人。一双如针似刺的长剑,威风凛凛,战无不胜。 他以为他一直能跟辽哥四处征战,做攒劲刺激的事。畅快淋漓,自在快活。 直到他撞见辽哥的秘密。 那棵差点吊死他的胡杨树下,拴着两匹马。马超认得,一匹是张辽的花脖,另一批老土砖的赤兔。 他的辽哥正坐在吕布身上,认真专注地闭眼吻他。 那天马超失魂落魄地回家,穿过一片下人诧异疑惑的窃窃私语,躺到辽哥过年时送他的驼绒毛毯上,失神盯着尖尖的帐顶。 吕布明明是后来的。那个土老砖…… 马超翻了个身,埋在厚厚的毛绒里。奇怪,日头落下去,该添衣了才是,可他好热。身体里好像有股热意涌动,自四肢蔓延至全身,随后汇聚到某处。 “cao……”马超罕见地没喊“劲”。 他闭上眼,凭着本能探到身下,握着血液涨满汩汩跳动的欲望,慢慢回想着那一幕。 从没见过那样的辽哥。 像一只华丽慵懒的豹子,剥开凶狠的外衣,和身下人探寻蚀骨欢乐。 马超深吸一口气,动物皮毛的气息,还带着晒过的日光味,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拿去洗晒了,干净是干净,就是没有辽哥给他时那样好闻了。 那串走路时能听到的清脆银响,在辽哥身上晃呀晃。辽哥出了好多汗,脸上也是红的,仰着头,一手就能掐断的咽喉脆弱的暴露着,好像又痛苦又舒服的样子。辽哥咬着唇,不敢出声似的,被土老砖拽着头发拉回来摁着亲。混蛋,居然咬辽哥的舌头,咬的辽哥口水都滴在软甲上了。好漂亮的银饰,好漂亮的辽哥。 射出来的时候马超觉得浑身都酥软松快了,整个人都沉浸在飘飘然的温柔中,可他喉咙却发着苦,像刮风时灌满了沙,酸涩地磨着喉rou。 这是……嫉妒吗? 真不够攒劲的滋味啊。 …… 立冬那日,马氏的碳和冬衣如约而至。 张辽接过盘点单,简单扫了两眼,问:“你们少主呢?” 马氏家仆说邻近年关,马家事务繁忙,少主走不开。 “知道了。”张辽点点头,单子丢给手下,没有深究,仿佛对这样敷衍模糊的答案,多问一句都费口舌。 运货的车轮一辆一辆运到仓库,张辽伫立在人来人往搬货的队伍外,踩着咯吱咯吱的新雪,等货搬完,人渐稀疏,这才慢慢踏进装得满满的货仓。 这一间堆得全是干草和冬衣,边城的雪来得又早又大,连下了七日的雪,琐碎连绵的战事都停了七七八八。这样寒的冬日,张辽只穿了往日的轻甲,肩上披了件厚裘衣,衣料上绣着微微闪的暗色金边,覆了层薄薄的细雪。 “马孟起,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仓库堆叠的货物拥挤,没有任何动静。 张辽抱着双臂站在那,懒懒地环视一周,“行。那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他转身就走,一只手突然从麻袋底下伸出来,迅速抓住张辽腰上的带子。 “辽哥,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哈哈哈你果然发现我了!” 健壮的黑皮男人大笑着从麻袋底下钻出来,一身金闪闪的冬衣在货物里蹭的又脏又皱,俊美深邃的面容挂着爽朗的笑,一头高束的长发被勾的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