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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人 (第1/7页)
忌炎把药碗又往前推了推,摆明了不容商量的态度。 对面的人还是像这三个月来一样,沉默寡言,每天就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往往一呆就能呆上一整天。 忌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外面天气倒是好,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深秋,窗户外光秃秃的一片,也没什么景色可看,不由得叹了口气。 “将军,这是今天的药,再不喝就要凉了。” 哥舒临把头转了过来,看着忌炎,仍然沉默着,好像是要看看他接下来能说出什么。 “将军,我……” 忌炎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下去。 上次的事过后,今汐很快就借助和岁主之间的联系困住了角,再联合漂泊者将哥舒临在北落野舍身赴险的故事宣告今州民众,哥舒临的声望不减反增,并没有什么人去计较他在北落野失利一事。毕竟,当时是角在其中作梗。 三个月,哥舒临身上的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他本来就是共鸣者,又是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身体素质远超旁人。再加上上次忌炎在监牢中对哥舒临的“拷问”十分有分寸,看似弄得他遍体鳞伤,实际并没有伤到筋骨,在忌炎家里好生地养了几个月,现在轻点的伤口连疤痕都淡了。 照理说,该是哥舒临回到军中的时候了。他虽然不再是将军,可也没成废人,共鸣能力没有减弱分毫,仍然可以为今州效力。但这三个月来,忌炎不曾放哥舒临踏出他家门一步。 他的心思自己也理不清楚,心里隐约觉得不想放哥舒临走,只想把他困在自己家里,这样就可以天天守着他。一面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哥舒临什么时候弱小到需要他保护了? 左思右想还是不愿就这么让哥舒临离开,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外面对“弯刀之役”的非议仍然有不少,况且将军上次在角的牢房中受了不少折辱,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将军这么骄傲要强的人,心里肯定有些郁结无法完全开解,还是在他这养好了再说。 ——他却也不想想,在牢房中亲手折辱哥舒临、看尽他脆弱一面的是谁。 忌炎倒是真没想那么多,或者说刻意没让自己去想太多,见哥舒临没有动作,手上的药碗又向前递了递。 哥舒临看了眼碗中的药汁,又挑眉看向忌炎,面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是……益气补身的药,将军身上的伤虽然不需要再服药治疗了,但身体的亏空还没补回来,还是要好好调理才行。” 忌炎颇有点掩饰地说道。 面前的药几个月来换了又换,早就不是原先他喝的那种了。 哥舒临从忌炎手中接过药碗,闻到了当归和黄芪清苦的味道。都说久病成医,他常年在战场上拼杀,各式各样的药没少喝,也勉强能分辨出一些药材,心里对这药的药效也是十分清楚。 倒不是疑心忌炎会害他,只是最开始一阵的药还算是见效颇多,现在么……他又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药汁,也只是一点可有可无的温补作用,大概跟喝碗鸡汤没什么两样。 用这些昭然若揭的小心思把他绑在家里,偏偏忌炎自己还是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心疼哥舒临,怕他伤没养好落下病根一样。 哥舒临在心中嗤笑,盯着忌炎的眼睛,抬手把药喝了个干净。 他放下药碗,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将军……” “我已经不是今州的将军了。” “……哥舒,临,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来。忌炎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要告诉哥舒临,可是话到嘴边却不成句子,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监牢中的那几天我并非有意要折磨你”,还是说“你可以安心养伤外面一切交给我”?怎么听怎么奇怪。 忌炎在床前支吾了半天,最后道:“我帮您看看腿上的伤吧。” 哥舒临的左腿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是上次战场被残像的爪刃抓出来的,从小腿肚一直到脚腕,差点把跟腱完全划断。好在上次在监牢内忌炎提前处理了一番,刑讯时又特意避开左腿,再加上数月的精心调养,现在周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