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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4 (第2/2页)
缄默如常,朝臣照例分划几派,既有云仍依去岁之例,用京口府兵平叛;亦有昏聩不明者,提议借荆州军一用,顺江而下剿匪;如此种种盖因大司马的不在朝,而致庙堂之上,只吵将得乌烟瘴气,最终却仍无定论,天子缄默,百官无从领会其真正意图,正有人欲出班相问,中书舍人已在天子示意下,将所发往西凉的八百里加急诏令布告于众。“即便八百里加急,也要五日方可至西凉,大司马倘是率精锐急行军赶回,往最快算,也要五六日,这一来一回,便是十余日下去……”即刻便有朝臣出面质疑,附和之声纷纷而起,天子却一笑道:“难道天子脚下,连十余日也撑不来?朕不信那马休有泼天的本事,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依朕看,京师只需四重防卫,西面石头城、东面东府城、南面新亭垒、北面白下城皆布置重兵把守即可,待大司马率兵赶至,从外包围流寇,马休又岂是大司马对手?”众人因思索而暂住口,片刻静默后,时议再起,仍不乏有识者劝天子早调京口府兵或姑孰周将军一部前来支援京畿方稳妥,然天子似是无动于衷,草草应下,年轻的天子在心底盘算着时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成大司马当可同马休在城外浴血一战,鹬蚌者相争,鹬蚌者相斗。rou食者不曾料到的则是,天合地利,马休一部过沪渎,至丹徒,楼船大举,虽逆水而顺风,不过半日,日落黄昏之际,白下垒已近在眼前。而建康城中,仍升平如昔。风雪乌衣巷(6)时令之故,草木已现败绩,今岁秋意早至,庭院中寂寂无声,琬宁近日咳疾渐重,时常唠血,她亦多梦,那入梦最多的场景,便是他在黑沉沉的书房中,坐在黑沉沉的几案前,全身静默,捧着的不是书,而是一颗俯瞰众生的冰心。她每每惊醒时,枕边便次次湿透。暮色四合,琬宁越发觉得冷,暖阁替她围得早,却依然无多少用处。她不再挽髻,一头青丝垂在被外,闪着幽幽的光泽,便是这样一把好头发,似还可告慰一旁侍立的婢子,然方离去的大夫,所留下的摇头叹息,所留下的只言片语,让陪伴贺娘子多年的婢子在转身进来的刹那不得不勉力掩饰了,才微微冲她一笑:“娘子,想读书吗?”琬宁无力摇首,一张面孔失血至此,乍然望去,像戴了张镌刻过度的苍白假面,她摸索伸出手来,颤颤去触四儿的胳臂:“四儿姊姊,我……我实在是太冷,你抱着我可好?”四儿见她如此,泪顷刻而出,扭过头去坐到榻上,将几无重量的贺娘子抱在怀间,她轻盈似羽,四儿无意碰到她一截手臂,好似冰柱,烫得四儿无处可躲,泪也便愈发汹涌,然而四儿的声音平静:“娘子,这般可能温暖一些?”琬宁虚弱地弯在她臂间,任由婢子不住藏掖被角,已经无缝,已经无缺,好似自己的这一生,琬宁望着若虚若实的一点灯火,想起他曾答应过数次却始终未能成行的一事,遂痴痴问道:“四儿姊姊,你信长相守么?”她肺腑中仿佛藏了无尽污血,微一皱眉,便自嘴角翻涌而出,烙印在胸前,似红梅,似春花,她掩饰得极佳,让温暖的阁中,唯独起伏着她虚弱之声。“信,奴婢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