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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3）

    淚珠沿着他的臉頰往下滑，來不及被阿瑟抹去的，掠過嘴角，於下巴滴落。

    阿瑟的手輕柔地掰過他的臉，拇指指揩去另一邊的淚。

    舌尖舔上唇角，四目對視，然後四唇覆疊。

    閉上的眼睛困不住淚，熱暖的吻卻能分散了悲傷。阿瑟如小貓一般輕輕舔過唇瓣，貝齒，嘴唇互相觸磨。

    誘得珠唇張開，巧舌探出，才稍稍觸親對方，淺那淡逸滋味。

    心跳慢慢加重，才知道胸膛相貼，黑貓不知何時將他擁入懷內。

    寬大熱暖的手掌在背上摩挲撫摸着，體溫漸漸上升，相觸的地方越發蹭磨。

    叮咚！～的門鈴卻十分不識趣地響起，被驚醒的兩人喘息對視。

    相比起他的臉紅心跳，尴尬悸動。

    阿瑟的眸子毫無波瀾，除了晶瑩微红的嘴唇，再無跡像證明剛剛的熱情。

    門鈴還在響，他低着頭走開去應門。

    是他們剛剛點的網購外送。

    沉默地簽收了，扛着一個纸箱子的生鲜和食品，回頭一看，黑貓又窩在沙發上。

    人類的身體不可能真的像貓咪一樣捲成團，阿瑟側躺着曲收着雙腿，抱着雙臂將身體收得最小。

    閉着一雙眼，像是又睡了。

    他只好托着箱子走進廚房，帶點麻木地分類洗菜、切rou醃料。

    三色椒炒雞胸rou，白米飯和蛋花湯。簡單家常的菜色，裝在簡單的白色食具上，佈置在餐桌。香味溢滿小小的居室中，一個家的氣息散發着暖意。

    回想不到半小時前的吻，臉頰還熱着，有點不太好意。但他們的時間其實不多了，24小時的租赁時間沒剩下多少。

    正當他想回頭叫阿瑟起來吃飯，黑貓男子已經貼在他的背上。強健的手，環抱着腰間，下巴就枕在他的肩膀上。阿瑟沒說話，只是輕輕地蹭磨着他的頸邊。

    柔軟的臉頰，順滑的黑髮，不像他冷漠的外表和態度。貼着他要留下自己的氣味似的，蹭着他的嘴唇若有似無地輕碰擦過他的臉邊，像是在尋找他的嘴巴。

    「等…等一下，要吃飯了…」

    艱難地推拒了黑貓的懷抱，想起什麼似的。

    伸起手摸了摸阿瑟的頭頂，黑貓也從善如流地低了頭，閉上眼蹭磨地手。

    「到餐桌前坐好，要開飯了啊。」

    不自覺地，他對他說話的語氣也特別柔軟。

    「嗯。」

    回應的聲音很輕，音量很低。

    卻像是一支毛刷子一樣，在他的心頭上刷得癢癢的。

    退開的身軀带走了熱暖，冷涼的温度介入。令他的身子暗暗一顫。

    刻意忽略了悸動，白飯盛在白瓷碗中，菜分裝碟子，還有清感的湯。

    簡單家常的口味，久違地有兩個人的小餐桌。

    寧靜又實在地用餐，也不是真的貓咪，阿瑟當然會好好坐着吃飯。

    倒是湯被他一再晾温，喝時還吐了艷紅的舌頭呼呼幾口。可愛得他心中一陣暖，他終於懂得貓咪男公開出租的用意。

    原來，即使依然什麼也沒擁有，依然什麼也沒抓住，只要身邊有這體溫陪伴，就會感覺自己還能撐下去。

    夾起一塊雞rou，心頭熱着地遞到阿瑟的面前。略帶期待，又含羞地看著他。

    黑貓男孩頓了一下，看了他一會，才張口咬着rou吃下去。

    默默地，他升起了一個念頭，如果能一直養着他，那就好了.....

    晚餐結束了，時間真的剩下不多了。阿瑟着他洗完了碗盤，就抱着他的腰輕蹭不放，跟他一起坐沙發上看電視，枕躺在他大腿上。

    他的手自然地撫着阿瑟的頭髮。不可思議，24小時不到的相處，竟然能變得如此理所當然。

    莫名其妙，他卻想到阿瑟昨天到現在都沒洗澡。

    貓咪不需要人類的洗浴過程，是人類需要牠們用人類的標准清潔。

    但阿瑟是人類…

    「你要洗澡嗎?」

    神差鬼使地，他問出口。阿瑟抬頭看向他，眼神很平靜。

    「不要。」

    清冷的低音回答他，正當他為此而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