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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世

    舒意送吸血鬼上马车，吸血鬼要去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

    临走前，吸血鬼大方地说这次可以给舒意带礼物，问她想要什么？

    “路德维娜。”舒意向吸血鬼要一种花。

    但吸血鬼的礼物也有条件，他要求舒意把他们之前没做完的八音盒做好等他回家。

    舒意笑着点点头：“好。”

    吸血鬼的城堡很大，舒意在吸血鬼走后回到房里继续完成那半成品八音盒。

    过了几天，舒意把八音盒做好了，吸血鬼也快回来了吧。

    她这样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捧着八音盒走到院子里。

    在行走的过程中，舒意突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她的心脏在不规律跳动。

    下雪了，舒意抬头望了眼缓慢飘落的雪花。

    她的脚步压在细碎的白雪上，一步一个脚印。

    舒意缓缓走到庭院中间的石桌前，她摸索着，在石椅上坐下。

    还好出来时给八音盒罩了个玻璃罩，舒意在临死前庆幸地想，不然做好的八音盒就要被雪花埋住了。

    也不知道吸血鬼什么时候才回来……

    幸好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八音盒，总算没有食言，但她看不到吸血鬼带回来的路德维娜了。

    舒意的脑海中浮现黄白渐变的百合花。

    她慢慢地趴在石桌上，脸颊压着手臂，她侧脸注视着被她上了发条正在播放音乐的八音盒。

    天空中飘洒着无数雪花，渐渐地她的眼前被白茫覆盖，耳中所听的乐声也越飘越远……

    舒意在无人知晓时于空寂的庭院中独自离世了。

    吸血鬼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手里捧着一大束黄白渐变的重瓣百合花，他的心情不错，已经迫不及待地猜测人类女孩看见鲜花时喜爱的表情了。

    但当他回到城堡，找了一圈，在被白雪覆盖的庭院中看见满身雪花的舒意时，他愉悦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吸血鬼捧着手里的花，慢慢向舒意走去。

    舒意像是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从头到脚都盖着雪花，她的臂弯里护着一个东西，那东西被白雪全部挡住。

    吸血鬼抚开表层的雪，看见那是一个被玻璃罩罩起来的八音盒。

    “怎么在这里睡觉？不是最怕冷的吗？”

    吸血鬼语调苍白地低声说，一边将舒意抱起来。

    人类女孩的身体很冷，肢体僵硬，吸血鬼将鲜花和八音盒放进舒意怀里，把她们都抱回了房间。

    城堡里的佣人觉得他们的主人似乎是疯了，这几日只要主人出现，怀里都抱着那位死去的人类少女。

    而可怕的是，他们的主人似乎认为那少女仍旧活着，只是在贪睡而已。

    之前来过一次的吸血鬼医生登门拜访，他告诉吸血鬼，人类的寿命本就有限，即使与吸血鬼签订契约，有史料记载的最多存活五百年，而被吸过血的人类则要打个折扣。

    医生说：“她能活三百年已经很不错了。”

    吸血鬼医生离开后，吸血鬼停滞的心终于缓慢流动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吸血鬼的寿命太长，而人类的寿命短暂。

    尔后吸血鬼度过了枯燥无趣的五百年，人类社会已进入现代文明。

    吸血鬼也成了家族公司的总裁，主营出版和影视。

    某日，吸血鬼像往常一样去花店买花，他站在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清脆开朗的女孩声音。

    那女孩说：“我想买路德维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