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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程 (第1/2页)
3、回程
再回洛川,是春夏之交。熙熙攘攘持续了足月的绵雨回程,却遗忘了云端落败的灰泽,洛川的大地还是阴湿一片。 门府上粘封的白条,封存了沈家往日的气派轩昂,南夕捏了捏行囊的布绵,聊想往昔的光景还跃跃眼前。 南夕找了一间客栈,落脚之后便暗戳戳打听起来。 南夕最先打听的是后厨的那些姐妹,听其他府上的丫鬟说,沈家被抄家那天,沈夫人解散所有家仆,据说只有沈夫人身边的秋娘一家不愿离去,一起下了狱。 南夕舒下一口气,只有想来后厨那些姐妹还安好着。 回客栈的路上,南夕没料到还能碰到锦川,两人泪眼盈盈好一顿相拥,而后到了锦川的落脚地。 “还在夫人心肠好,不仅放了我们归家,还给我们每人发了袋银子。” 她眼里落着凄冷,叹下一口气,去牵南夕的手。 “南夕,这世道啊,总归是心好的人多难多灾,这哪是你我能管的,你上了京就不该回来。” “我听说夫人染上了疫病。” “害,这疫病一起就是半只脚进了阎王殿,没得法子,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夫人这次怕是——唉,可怜了夫人那样好的一个人。” “锦川,你去牢里看过吗?” 锦川双目一睁,将手抽回,连忙道。 “南夕,沈家这事可是皇上下旨,你我这些平头百姓没受牵连已是万幸,我们虽命微,却也是家里牵挂在心间上的人……能躲远些就躲远些。” “嗯。” 南夕重重嗯下一声。 锦川不再多说,只说几日后便要回乡下老家去。离家数十几载,她早不记得家中爹娘的模样,半年前阿母捎来书信,说是眼睛越渐昏花,缝补也艰难,家中的幼弟幼妹都已长大,她也该寻个好归宿。 —————————— 南夕医术虽不精通,却能识得百草。她花了些银子打听到牢里得了病的都会被送到一个张的医师那边,给了银子的或是要犯,能医就医,医不了的或是穷的就给他们扔在草席上,等着他们在病痛中死去。 听说那张医师的老母得病多年,病虽好了,却因常年卧床没了精神气,那张医师是个孝子,为了这事可是劳心劳神。 南夕知道有一种参最是补气,便背着个罗筐上山,这参显有人知,只因它并不多长,能运到皆是气运。 可能是老天眷顾南夕,又或它也怜悯沈家,终于是在山里巡了两天被南夕找到。 南夕不懂其他的,从小爷爷只教她顺心而为。她想,沈夫人是好人,救了她又给她寻了工做,她理应报答。 ……………… “你只管说是我远方的亲戚,给我来做助手,其余的一概都别透露。” 张医师边走着边对着旁边的南夕说到,南夕顺着点头,十分乖巧。 “张叔你放心,我不会露一点马脚的。” 张医师和外间的衙为打了声招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南夕,南夕从两个衙卫讨巧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暗暗递了银子。 “因为得的疫病又是要犯,就给她扔在一个屋。喏,就那间,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得了病别传染给我就行。” 南夕拿出一个面纱挂在耳边,笼住面容。 “放心,阿叔,要是我被传染了,那就是我的命,我谁也不怨,更不会拖累了谁去。” 方打开门,一股酸臭夹杂腐味着扑鼻,灰尘细屑似沙石是在窄小的空间里翻搅,要盘碎最后一点生气。窗帘下耷,隐隐绰绰透些光亮。 南夕一踏进去,不想踩翻了放在门口的碗,一个翻转,将那说是粥实则说是水也不为过的液体倾翻在地,化做一摊沉黑的潮泽。 要走进才能看清床榻上瘦弱的身影。 铺的极简陋的一张草席,床榻上的人佝偻着身子,华服变做了麻布,曾经柔顺的乌发如今宛若杂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