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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诰承帝收回目光,神情冷漠,你委实不懂事了些。淡声敕令,文氏冲撞皇后大不敬,禁足寿昌宫自省,无召不得擅出。 (第2/2页)
足一说也便不了了之。随侍宫女早前唬得面如土色,闻言如获至宝,忙磕头领旨不迭。康贵妃叩谢帝后恩典,得以趁势起来。 袁善祥温言抚慰一番,传令煎熬养血安神,滋补五府的汤药赐去各人寝殿。诰承帝遣退伺候宫人,腮边儿似笑非笑,瞅在她脸上,“娑诃总这样心软仁慈,如何制御后廷,震慑六宫?”心中实爱极了她温柔婉顺承恩侍己,随即怜惜的叹道,“少不得朕时时替你弹压调度。”袁善祥伏在他胸前,轻声道,“幸得爷体贴珍爱,女儿不能酬恩之万一。”诰承帝谑笑道,“这又不是撒娇儿喊我爷爷的时候了?” 隋唐称天子为“圣人”,两宋是“官家”,明朝非公开场合确有称呼皇帝为“爷爷”的。诰承帝少习克薄之教,外重礼法皇纲,仅系十分亲密得宠者方得如此。袁宗廷与冯敬平素就口称“皇爷”。 袁善祥羞赧以手掩面不吭声。诰承帝便也含笑不语静看着她。袁善祥缓缓放下双手,眼波流转微带忧瘁,“康贵妃原没说错。妾有陛下庇护,万事从容自在。只可怜李氏,好个孩子,白担了虚名,今更为郡王后院纷争所累,岂非我不察之过。” 诰承帝本就恼怒乐平王府萧墙衅起,引发蛊毒之乱,闻言目露厉色,“与娑诃何干?郡王妃是乐平王老太妃相中,入宫乞恩请赐。”按旧制,朱盘壤纳妃该选取太原随藩适龄女子,李宛慎父户部侍郎李鲸谦系京官。朱盘壤未免宗人府和礼部驳回,遂央告嫡母进宫求皇后殿下恩典。朱盘壤为庶长,乐平王太妃与他隔了一层肚皮,老王爷去世后,唯恐不孝顺奉养天年,劝两句都使不得,倒愈发的纵了他。 诰承帝站起踱了两步,冷哼一声,“嫡母为他娶媳辛劳奔走,中宫母后优容加恩,亲赐嘉耦,他竟敢苛待置若罔闻,又恶纵姬妾争袭祸乱王府,不忠不孝,没规矩的畜牲!既然他看不上这个媳妇,连同房不情愿,索性就别要了。” 诰承帝性多疑忌,自不听信女官太医一面之词,稍晚几日传了纪羽以及科案问刑的镇抚司官员上来问话。录问提审的奴婢数十人,与乐平王妃相关者,供词书状无大出入:李氏虽系主母,郡王多嫌不喜,性子懦弱迂讷,在府里木头人儿一样,问事不知,说事不管,戳一针也不知嗳哟一声,终日冷落守在自己院里做针黹,诵读经书,王府内宅一切事务竟是蔡、薛二妾执掌把持。 郡王正妃李氏无所依靠,如虎狼屯于阶陛,连自保也艰难,又膝下一儿半女皆无,断无力也无理由插手王府厌魅构害、长幼争爵之事。诰承帝恶极了乐平王,忖度袁善祥言辞间十分悯恤李氏,便传谕宗人府判乐平王夫妻和离,并赦李氏罪,放归本家。 此处按下不表。话说袁善祥见诰承帝大动肝火,上前抚拂他胸膛,柔声道,“爷珍重龙体,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当。我们只看着自己的孩子罢。”诰承帝轻捏她玉笋芽似的鲜嫩指尖儿,笑吟吟道,“自然咱们的孩子最要紧。圭儿又想什么新奇玩意儿?列个单子给牛俊卿,库里没有的,打发他加紧现造了来。”牛俊卿是御用监掌印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