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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山庙并不大，师太出门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人。

    钟芊芊在往自己身上倒不知道第几桶水时听见一声叹息。

    师太从她手中夺过水桶，她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钟芊芊压下火气问：“你这是做什么？”

    “师太，我忘了我很脏的，没有洗干净自己就进去跪拜，我mama不会被我连累吧？”

    小姑娘眼神惶恐，黯淡无光的眼眸让师太心头一跳。

    她见过太多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结局无一例外。

    “祖师爷不会在意这么多，心诚则灵。”

    师太没有追问为什么钟芊芊为什么觉得自己脏，她只是把水桶放下，手搭上钟芊芊的肩膀：“人生短短数十载，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还是看开点。”

    “可我想不明白，师太，为什么偏偏是我？”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钟芊芊却在师太身上有了倾诉的欲望，她耳边还回想着师太颂经时沉稳有力的声音。

    自己那养母去世后离体的魂魄仿佛受到了指引，麻木痛苦的灵魂的得到了慰藉。

    为什么要是她呢？自己有什么好的，她都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想不明白很正常。”

    师太轻轻一推钟芊芊就被她推了一个踉跄：“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能想得明白。”

    “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青春年华，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前半生也过得一塌糊涂的师太转动念珠，眼中怀恋之色一闪而过。

    “可我不知道今后再怎么过了？mama让我接受自己好好活着，可什么才是好好活着？”

    “你认为自己现在是想好好活着的模样不？”

    师太屈指在钟芊芊额头弹了一下，这人呆愣愣的，在她眼中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存在。

    “......”

    钟芊芊摇摇头，被冷水打湿的衣服紧巴巴的贴在她身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她哪里是在好好活着？

    “我问你，把你mama供奉完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知不知道突然留下一堆钱财人又消失不见，很吓人的。”

    师太从未这样生气过，自己前半生浑浑噩噩度过的她见不得再有人这样，倘若认为活着真的没意义，那么该去做的应该是去找活着的意义。

    穷极一生，也要去找到这个答案。

    这个过程痛苦也好，怀疑也罢，想要放弃也不是不行，可至少行动过。

    “....对不起，给师太你添麻烦了。”

    钟芊芊发觉自己又麻烦了别人后，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所幸她现在哭不出来，要不然师太会有自己在欺负小孩儿的罪恶感。

    “你这小姑娘、”

    师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将钟芊芊带到阳光下，感受秋日的阳光：“《增广贤文》里说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小姑娘你瞧，现在这阳光多么合适抱着猫坐在躺椅享受？”

    “你还这么年轻，在花朵刚开放的时间就想着花谢了怎么办是不对滴，你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