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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 (第3/3页)
受罚。” 李霁听了这话,似笑非笑道: “禹王后这是什么话,她不过是规矩学得不好。如今你一月里数十天呆在长安,依朕看,不如留在长安,朕把她送到你那儿调教。你是规矩人,自然懂得怎么教导她。” 冯珏听出皇帝敲打的意思。 禹王在封国,无诏不得进京,否则与谋反无异。她近来经常来往长安与禹地封国之间,又是献《长生经》,又是贡女道士,一来便在都城淹留多日,细究起来,难道不是逾矩? 皇帝唇间含笑,一双眼却冷觑着冯珏,像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冯珏再次伏拜道:“妾身愚钝,出入宫禁已是天家恩泽,岂敢置喙后宫事。” 她说着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太后陛下垂怜,禹王去国离乡,思念太后,常向妾问及母兄近况。妾不忍见大王伤心,请命来长安,希望能常为大王问候太后陛下。这两日就要回归封国。多谢陛下提醒,妾时常离家,幼子无暇顾及,是失了妇德。” 这话刺痛了李霁。倘若他有子嗣,如何也不至于到如今局面,禹王敢对皇位生觊觎之心,也源自于此。 他没有明面发作出来,只是对禹王后道: “这是哪里话?朕绝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即便皇家,也该享受五伦常叙、天伦之乐才是。太后近日与朕商量裁撤宫人,朕看不如再赐几位宫人到禹王府上照顾好了。” 看两人剑拔弩张,太后原本神色淡淡,甚至悠闲地逗弄着架上鹦鹉,听到此处,终于出言道: “斗得像乌眼鸡似的。皇帝,你今日是怎么?男子汉大丈夫,别威逼一个小女子,失了你的天子气派。” 皇帝闷声称是。 太后旋即道:“哀家叫你来有事商量。边境屡遭侵扰,蛮夷背约入盗,哀家不能不为榜样。今年的寿辰也不必大办了,当下最要紧是体恤民生。就叫诸王命妇宗亲,到长安来拜会就是了。” 李霁听了这话,面色凝重。别的还其次,禹王却一定是在诸王之列。 禹王深受太后疼爱,就藩时早已成年。如今太后借过寿辰之名义,将他召回长安,会轻易叫他打道回府吗? 可是太后已说了,今年寿辰从简,再省去觐见环节,岂不是存心给太后难堪。 李霁到底挤出一缕笑意,咬牙切齿道:“能叫太后欣慰,朕也算尽孝道了。” 禹王后告退。到宫外车马旁,方才的笑意才都褪去。 她回首看一眼矗立身后的桂殿兰宫,有一刹那出神。 当年先帝择何氏女为太子妃,何氏还未出阁,就病逝了。冯珏早年就闻名族里,因博学有女诸生的名号,曾一度是太子妃炙手可热的人选。 冯珏时常想,倘若先帝没有薨逝在新太子妃确立前,而太后又不曾生出专权之心,她也许真能成为这座宫阙的主人吧。 阴差阳错,事与愿违。 有人在唤她上车。马夫仪表堂堂、腾踔健壮,扶着她的手踏入轿厢。 禹王后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皇帝要逼我回去。”她脸色阴沉,“明日我必须归禹。” “这么快?”马夫还满面疑惑,禹王后斜倚轿厢,脸色沉凝:“去冯家叫人来,替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