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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息 (第1/2页)
广陵邑落成那日,居业行挂上了当朝大员李泌题的匾。风岁晚拿地契的时候犯了难,他用过的名太多,一时想不起来该签哪一个,写了两个都不对,没想到最后合上地契的,是他离开时给自己取的名。 他拿着地契发了会呆,大约是师父的善意,让他彻底与过去断个干净。 靠近市集的地方做什么都方便些,他腿脚不便,平日里走动无碍,遇上阴雨天就疼得厉害,几乎沾不得地。 但他实在不喜嘈杂,更厌恶人声,能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那位的人。论功绩关系,本也轮不到他,林白轩说给他找了个好去处,他也就收拾包裹搬了家。 不疑,不问,不抗命。 这些年他别的没有学会,只知道怎么保命,要说休养,哪里比得上万花谷养人。扬州也是好地方,离长安远,风岁晚知道,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做多余的事。 迟家倒了,他只有高兴的份,落井下石的事他很乐意做,可惜上面已经给了发落,不是谋逆的大罪都不致死,有人求情,发配也成了流放。 他摸了摸眼角,上扬的眼尾下有一颗鲜红的泪痣,让他本就阴柔的容貌又添了几分妩媚。 能当面看着他神色大变,那些刺耳的痛骂听起来都让人快活,这一回他一点都不生气,因为那个曾经一句话定他生死的人已然成了阶下囚,除了骂两句,什么都做不了。 功成身退,心满意足。 他挑的院子地势高,四周没什么遮挡,门口是个池子,刚生了几片荷叶。另外三户都落着锁,门口也没有挂牌,暂时还没有人住,整片山头如今都是他一个人的。 除了最上头山顶的一块地,路有些陡峭,地方却很大,足够修个四五进的大宅院,离他这一层数十尺高,是真正的不与人相闻。 居业行管家动作比他利落,除了他随身携带的物品,其余用具都已经摆放整齐,院子里还搭了花架和躺椅,只等他进门就能住下。 能全身而退的人不多,风岁晚不是贪心的人,知道如今这一切都是靠林白轩那点旧情,以及他早些年用一双腿换来的重视。 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把命往无底洞里填,腿废了之后他再不能远行,在万花谷里养了很久才重新站起来,他是画圣门下,书画却很一般,一心都在制药上。 虽然后来吃了不少苦,但能报仇对他而言什么代价都值得,他拖着伤腿也要四处奔波,就为了把迟荣送进大牢。 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突然消失,他并没觉得解脱,收网时他旧伤复发,实在无法成行。从床上摔下来爬到门口,外头下着雨,他看着满地泥泞,坐在那里发呆。 迟荣看重名声,最好面子,满口三纲五常圣人训导,可惜圣人没教会他敬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