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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青督官勇战红元帅 神天君降凡兜率宫 (第3/5页)
青督官竟然躲过了大元帅的撞击,使的还是那以静制动的上乘功夫,兀自闷闷不乐,心想:难道我瞧走了眼?今儿在这儿光屁股推磨——转着圈儿丢人?又想:以爷我识虫辨虫的功夫,绝不至于如此。果然,此时陡然见督官被钳断了半条翅子,顿时心花怒放,抬头对隆四道:“四儿,你怎样?” 这话问的模棱两可,似乎既是给对方个台阶下,又要压得对方说句服软的话。隆四却闻而不闻:“九爷莫急,接着看。” 大元帅折了督官羽翼,此时也不急着进攻,只绕着督官缓缓转圈,似是挑衅,却更有围堵阻截的意思。督官虽然被钳了翅尖,却并不急,随着元帅的动作慢慢旋身,两头虫竟似漫舞一般。 眨眼间,督官果然有了动作,却并不是直取强攻,而是纵身一跃,拖着一只残翅,跳上了盆沿,盆沿处窄滑,元帅体型大,施展不开,督官体型小,反而占了优势。元帅跟着落于缘上,清脆“啪嗒”一声轻响,是四条粗长的铁金足螳螂腿落于瓷上的声音,那声音优美至极,元帅身型优雅矫健无媲。他并不耽搁,虎视眈眈挥舞一双赤钳向督官袭去。督官不再退缩,举臂相迎,钳住了元帅一双大钳,死也不肯松开。顷刻间,四只钳子纠缠得难解难分。那青翅督官也是胆大,身型比元帅小近一半,钳子又软,竟敢与元帅近身rou搏。 双方正僵持不下,那元帅力大,慢慢向前推进,逼得督官节节后退。督官见颓势难转,使出了浑身力气,四条腿铜浇铁铸一般立定在盆沿,不肯再后退,梅花翅微微外振。蝴蝶头陡然向盆中心一扭,左边钳子松开。元帅正苦于督官不肯松钳,大赤钳子陡然得了自由,唰得朝督官颈子钳去。督官实则以攻为守,仗着身型小巧,向前一钻,出钳朝元帅下腹袭去。 那红头元帅也是个身经百战、百战百胜的大王;去岁,九爷便在他身上赢了不下二万两白银,得了中都名副其实的“促织王”的名头。他早料到督官有此一招,斜着身子振翅向盆中躲闪,却未曾料到督官醉翁之意不在酒,竟在中途改变方向,朝着他的后腿钳去。他急忙振翅欲飞,谁料盆缘窄而滑,他后腿微微打了个趔趄,就晚了这么亿万分之一瞬,督官的钳子早扫中了他后腿。 督官却不似他适才一般夹中便走,夹中了便死不放松,而是一夹一扯,狠狠地撕下半条后腿。 “呀!” 牙郎早惊呼出声,周围的赌客一片哗然。九爷早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也顾不上愿赌服输的脸面,也顾不上坏规矩要配双倍的惯例,将紫铜罩子往旁一推,便要止住这一场凶恶无比的角斗,去救他的乌红头元帅大王。 但那头畜生哪里知道是主人要救自己?紫铜丝罩子甫被掀开,他拖着一条残腿,另一条腿一蹬一跃,跳到了盆的远缘上,再借力振翅,飞去了地上。银青督官并不追击,却也不跳回盆里;隆四正要伸手去捞,督官一振翅,飞出了盆子,却因翅膀残缺而飞得不远,落在了桌下的地上。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变故?正目瞪口呆愣愣怔望,忽门口扑棱棱一阵羽翅击打之声。众人看时,只见不知从哪里飞进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紫金毛大公鸡,颈若团缨,彩羽如凤,虹冠金瞳,炯炯有神,真好似昴日星君、天灵神官下凡一般,仰首阔步走进屋里,仿入无人之地。有诗为证: 丹冠绣颈若织锦,目如金刚爪似银。 灵秀华雅全五德,雄威英壮啸龙吟。 近前看,金口中正衔着那只败走的乌红头大元帅。 堂上一众人皆识得那鸡,无人敢上前造次。果然,不出几息,几个皂衣小厮赶上前来,也不敢上手硬捉,只敢近旁跟着,伸着手围着伺候。九爷与隆四早已从堂中八仙桌旁起身,趋步让过那趾高气昂的公鸡,在门边单膝单手着地行个胡礼,恭恭敬敬口称:“大伯公”、“索爵爷!” 缓踱入门的白须老者摆了摆手,恹恹道:“免了,免了。” 细看时面色红润,极少褶皱,当真是鹤发童颜,飘飘似仙,平日必然极精于保养。老者踱到堂子正中八仙桌主位上坐下,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牙郎道:“赫连宗王前儿个抵中都,咱给他老人家写了二首接风洗尘的迎客诗。他老人家一高兴,赏了咱今年新下的火前龙井,全是杭州未满二八年华的黄花大闺女用口衔摘下的,临安府的新贡。” 牙郎方要双手捧过,老人一收手道:“记住,要用旧年蠲的雨水,用银骨碳,加铜丝罩,文火煎制。” 牙郎慌忙应了。 那大公鸡通晓人性,见主人落了座,扑振着翅子飞上了桌,口中衔着的正是那只适才还与同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