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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一个宫女,低首敛裙,一步步迈出殿口,用和刚才进去的孟扶摇很相似的姿态,慢慢行了过来。战北野的眼泪,突然便欲冲到眼眶。那是他的母妃。她那般慢而轻的步姿,他闭着眼睛听也能听得出。紧紧咬着下唇,战北野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母妃,一步不错的向女厕行来。恭静太妃心无旁骛的走着,她不知道此刻的危险,不知道他人的担忧,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战北野和孟扶摇同时关切的目光的交集点,一个在女厕,一个在窗前,都在看着她,都在用全部的心神和意志,数着她的步伐。她只记得孟扶摇的话,不说话,低头,女厕,小野。她月白色的身影,终于缓缓溶入女厕暗昧的黑暗中。然后她一抬头,便看见对面窗户里,探出的儿子的脸。恭静太妃痴痴的望着,她不说话,眼圈却渐渐红了。她踮起脚,探出手,穿过满是灰尘的女厕窗户的木格栅,努力伸手够着,想要够过一尺远的男厕去,摸摸儿子的脸。战北野立即无声掰断了男厕的木条,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男女厕之间,是一丛浓密的灌木,遮住了两厕之间的空隙,遮住了那母亲缓缓抚摸儿子的动作。到了此刻,母子反而都不再流泪,战北野害怕母亲触摸到他的泪水,做母亲的,觉得此刻实在欢喜,要哭也应该是别人哭。他们各自站在散发着臭气的黑暗的男女厕里,隔着一尺宽的距离,无声相视而笑。她的手缓缓摸在儿子脸上,顺手拔去他脸上好久没空理去的胡茬,她不喜欢那东西。她拔得手重,不知道收敛力度,渗出了微微的血珠,战北野却连眉都不皱,很合作的凑了凑,让她拔得更顺手些。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那声“陛下驾到!”战北野身子霍然一跳,太妃猝不及防手一划,一根太妃拔了一半的胡茬被扯了出来,指甲划过战北野的脸,他却浑然无觉,肩头一耸便要跃起。然而跃到一半他突然停住,对面,母妃惊恐的看着他,她不知道那声传呼代表什么意思,她只看见了战北野的震惊,这样的震惊立即传染了她,太妃因为看见儿子而宁定的眼神开始惊乱。战北野看见母妃那样的眼神,立即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了自己。不能冲动。事情还没糟到最可怕的程度,扶摇机智狡黠,武功也高,未必不能和战南成周旋,自己冒失冲出,反可能给她带来危险。还是她说的,相信她!他深深呼吸,伏在臭气弥散的厕所梁上,攥紧母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然后,等。※※※战南成向床边走来。他凝视着女子清瘦的背影,香肩细致,形状似一只精巧的蝶,掩在薄薄被褥下的腰线惊人的窄,却在窄到极致时又有恰到好处的起伏,于是那起伏便成了春水成了远山成了杨柳成了所有文人sao客笔下曼妙流丽的诗。那诗撞进他眼底的同时也撞进他心底,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记忆的帐幕霍然打开,如同那日他一手拉开长廊上的纸门,满园的丁香被带起的风声催落,飘进室内,落花盈盈里她抬起头来,玉似的下颌明珠般莹润,那唇却比丁香更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