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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1/3页)
景帝十六年四月十五,锦州城。天还未亮,便有乌云开始聚拢于上空,大气压急剧下降,蚂蚁搬家,草蛇过道,燕雀低飞。一切能预示大雨将来的迹象,都在这个时候逐个呈现。百草堂这几日收治了不少病患,多为年老体弱者,他们普遍感到胸闷、头晕,甚至恶心。赵大夫坐堂问诊,把这脉号了又号,摸过了十几只手腕子,却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开些顺气的方子,拿给病人调理。而谢瑜这边,却已经做了三日的宅男。每日起床后,除了到院里搭梯子上房望天以外,谢三郎基本没做过其他事情,如大家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可苦了暗中执行“保护”任务的陈百户,谢瑜上房,他爬墙。谢瑜在房上坐一天,他在墙上晾半天,剩下半天,跟侍卫兄弟们轮班。难道谢三郎志在钦天监做一番事业?陈百户心下疑惑。可神棍们不都是夜观天象吗?大白天看个鸟……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锦州和临近两州的老百姓们,深刻体会了一把,何谓天灾降临。十五日清晨,锦州城没有迎来第一缕穿破云层的阳光,却获得了意料之外的闪电。一道紫电凌空劈下,照亮了半边天,似乎预兆着不祥。须臾,又是一声闷雷骤然炸响,震得城中鸡鸭不宁,犬声狂吠。彼时,谢瑜正蹲在自家房顶上,仰头望天,恰好一只雨燕低飞略过,谢三郎黑眸一沉。待空中噼里啪啦的开始电闪雷鸣后,他急忙爬下房顶,跑回家中,披蓑戴笠,冲向大街。尚在厢房习字的谢璇,听见大门开闭的响声,抿了抿嘴唇,还是选择扔下毛笔,随手捡起个草帽,便也跟着跑出去,在兄长后面紧追不舍。街上行人匆匆,别人都是往回跑,只有谢瑜一路向前,直奔锦州行馆。到达行馆门口时,刚准备上前通报,却正好看见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陈百户,谢瑜立刻收回原本迈出的步伐,转回身,笑眯眯的望着陈百户。有熟人好办事,他向陈百户说明来意,光明正大的要求走后门。结果没有令谢瑜失望,陈百户这后门走的实在给力,一路绿灯,直接带路至李烨书房门口。经过通报,谢瑜深吸一口气,跨步入内,见书案后高坐的朱红色身影,躬身行礼下拜。“卑下见过七殿下。”“起来。”李烨端坐泰然,单手点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举着一本兵书,“汝来何事?”谢瑜没起身,依旧跪着,却语出惊人,险些把站岗的陈百户吓出突发性心脏病。“卑下奏请殿下,立即遣派兵卒,命锦州堰附近百姓迁移至高地,以防洪灾来袭,造成损失惨重,不可挽回!”屋内顿时一静,落针可闻。陈白户目瞪口呆,他后悔啊,自己怎么没问清楚就带着谢三郎进门,这下可如何是好?身无皇命,谁敢调动一兵一卒?无令调动军队,形同造-反!若是按罪名追究起来,不说他们这些无名草根,即使是李烨这样的皇二代,最轻也得贬为庶人,抄家流放三千里,标准的发配边疆,进行上山下乡的劳动改造。故而,李烨面沉如水,墨眸愈发深邃,居高临下地盯着谢瑜,凌厉无比的霸气如排山倒海般,接踵而来。一旁站岗的陈百户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在岗光荣。这种死法可不算烈士牺牲,连抚恤金都没有。而对脑袋顶上的巨大压力,谢瑜似无所觉,仍旧不怕死地朗声道:“卑下以性命担保,此事属实,锦州堰附近有三屯,百姓人数过千,若不迅速撤离,大祸将至矣!”陈百户不由心中暗暗钦佩,这胆量,简直堪比熊心豹胆,当称勇猛!可惜人太瘦,不然就凭上次在谢家祠堂杀人的身手,定是个侍卫的好苗子!“卑下愿立军令状,若是瑜妖言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