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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路骨未寒 (第2/5页)
懒洋洋地走回来:“当然,这样布置有个好处,你知道每年进献入宫的美女有多少吗?各地都在掏空心思搜刮人才,数之不尽。” “然后呢?”我问,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可能都送进宫,怎么处置呢,叫手下看一看,不行的就打发回去,行的再接进宫,玦城最外圈以娼伎业最为繁荣,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没被挑走的,都是容貌不佳的女子,是吗?” “不一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可以打发。比如给官员的银子没到位,你的女儿就有可能因鞋子一边大一边小而落选。兴许大臣看上你女儿,那还算结局好的。结局不好的,护城河边,暗娼泛滥,屡禁不止。唉,皇帝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现在若不是倾国之姿,或者背景深厚,恐怕也难以入眼。” 曲颐殊没有回到南城,要不是没被打发,那就是没有办法,譬如没有盘缠,举目无亲,无家可归。后者可能性更大,这么说,我只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就好。 心下盘算结束,就准备起身告辞,他忽然凝重道:“若你在玦城出了什么事,及时传信让我得知,我想办法帮你。蒋家做的传信递物生意,只要定下接头地点,或者口头暗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将信息送达。而且,密保工作天下第一。” 听了这番话,竟有些感动,笑道:“我也不是什么远大抱负之人,等我做完该做的事,回来找你喝酒吃rou可好?” “那我就放心了,”他伸出手来,我们握拳为盟,“我等你,一言为定。” - 玦城,宫城以外,天子脚下。 荒山的半坡上,有人在劳作,休息间隙,放下锄镐,草帽摘下,上下摇晃作扇子用,但是并没有多大缓解,汗水还是大滴大滴地往下淌。老伯坐在石上,放下水壶,擦了擦嘴。 那城墙后一个偏僻角落,开着一个极小的侧门,叫做阴门。如果说东西南北门是给人走的,那这门给谁走的不言而喻。农夫装扮的人,拉着推车,不断从此门运出“货物”,一麻袋一麻袋死猪一样的东西。抗出来直接扔在车上,不断堆积着,乃至牛车上越来越多,形成一座小山,他们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劳作着,有人拿麻绳捆紧,将袋子固定在车上。 坐车的人扬起皮鞭,抽在老牛身上,牛车便踽踽向前行动。我换了粗布麻衣的服饰,向赶车人礼貌搭话:“老伯,不知可否询问,这运的什么东西?” 困麻绳的男人停下手中的活,打量我:“公子请回,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人找个活干,都是混口饭吃,如何说我该来不该来?” 以前父亲腿脚不便,家里的粗活基本都是我在干,这一点还算对自己有信心。 “那好,我告诉你,这一麻袋一麻袋的都是尸体,我们要运往荒山上埋了。”他一脸挑衅地看着我,“怎么样,干的了吗,这活,细皮嫩rou的白面公子?” 自行医以来,也不是没见过死人。看见这么多,一麻袋一麻袋堆成山的,还是第一次。我又重新审视了一遍这十几座小山。若真是人,可谓壮观。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rou臭。 如今的太平盛世,真的如此平静安宁吗?是否只是一个假象,这底下潜伏着多少波涛暗涌的危机,谁又能知道。 而在朝为官者,谁又制造了这成山成堆的尸身,以表面的繁华为掩护,做着多少不为人知骇人听闻的事,又有多少人在这里被胡乱埋下,身首异处。 干了三个时辰,我坐在运尸的板车后,烈日灼烤着头顶。 “这麻袋里都是什么人?犯了错的奴婢吗?还是处死的犯人?” “女人,使君们玩废了的女人。” 我心里一颤,又狠狠往下沉。 “我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