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喜悲之世 (第3/4页)
“负责审议的大人与我是老交情了,我要跟他说这点忙不可能不帮……” “我有个熟人是……” 众人热情高涨,积极出谋划策,晋大人依然眉头紧促:“要是出来之后,那些人还不肯放过小儿怎么办?” “到时候由覃某开出一张晋公子狱中病重的证明如何?”我笑言道,“如果由‘翡玉公子’这个名医都治不了的病,说明真的是病危了。江湖人重江湖义气,有一个规矩就是不杀命不久矣之人。就算仇家依然欲出重金买其性命,也不会有杀手接这一单子。” 晋大人怔忪过后,展颜舒眉,过来紧握住我的手,不住地说谢谢,热泪盈眶。我尴尬地欲抽回,发现他拽得太紧了拉都拉不动。 宁诸在旁边瞧见这一幕乐不可支。我一面想法儿脱身,一面心里越发不安起来。瞪他一眼,他笑得愈发肆无忌惮,打开扇子捂住嘴,只剩一双弯弯笑眼露在外面。 - 颐殊 好在,晋家人并没发现我离开过。我经常做噩梦,他稳坐如山,手提鸟笼,我就是那鸟笼里的夜啼,焦虑、狂躁、不安分,哀声啼血,在笼子里把自己撞得遍体凌伤。 半夜响起一阵急促而狂暴的敲门声,我以为是霜儿半夜出去偷吃东西又没带钥匙,衣衫不整地爬起来给她开门。 没想到来人并非霜儿,而是一个身长七尺的男人。那人一身酒气,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某个名字,一开门就倒在了我身上。我已经在苗头不对时向后撤半步,但因为退的距离仍在此人身长所及之处,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抓住了。 他紧紧抱着我,双臂有力地禁锢,紧到我快透不过气来。我心中恐惧做不出反应,手脚冰凉,推也推不开,而且,他还把我摔在床上,然后压上来,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像座山一样,我根本没法挣扎。手上下粗鲁揩拭,力道之大,像捏揉一块猪rou,当时就吃痛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借着微弱月光,我认出他是晋府大少爷晋嘉,但这个人神出鬼没,很少能见到他。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醉醺醺不说——呵出的酒气都喷在我脸上——还上下其手,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嘴里喊:“霜儿,霜儿,我好想你……” 不是,此人胃口为何如此之重。不是说他喊霜儿有什么问题,而是他抱着的人是我,是我呀! 心说我也没摘面具,但发起疯来的男人可能在挑选猎物上跟相貌没什么没关系,只跟自己的欲望有关。偏头瞥见床头的摆件,艰难伸出手去,探向烛台,拿到手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他头顶上打去。 砰地一声,世界安静了。 但他并没有如我所愿倒下去,只是暂停了动作,疑惑地往头上摸去,摸到了满手的血。一下子酒醒了大半,凶狠地朝我看过来。 “丑八怪!丑东西!你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 他看清我的脸后恼羞成怒,用手掐我的脖子,锋利的指甲陷入皮rou。这人双眼发红,杀心大起,我腿脚乱蹬,呼吸不畅,殊死搏斗中,又拿烛台底座砸了他好几下。 接着他就吐了,吐着吐着慢慢滑下床榻,委顿在地,意识不清。 我看向自己的衣服,沾了他的呕吐物,真恶心。 - 情况有点棘手。霜儿不在,她母亲生病几天前回了老家。当下我想去找宁诸,出了房门又停住,我跟宁诸,非亲非故,这种时候去打扰他,怎么好得。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能去哪儿,去找谁。叹口气又回到晋府,敲开二夫人的门,求她让我躲一躲。 她问,我就说了,一五一十说给她听。她没有笑我,找给我干净衣物换上,严肃道:“你不用管了,明天什么都不要说,交给我就好。” 隔天早晨,许久未同大夫人正面交锋的二夫人,这天走出房门,去与大夫人交涉,下人啧啧称奇,纷纷猜测所为何事。谈话的结果,据说大夫人怒不可遏,带着人将晋嘉连捆带绑地带回来,扔进屋子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