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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朝来寒雨晚来风 (第1/2页)
朝来寒雨晚来风 时至季春,半宿凉雨潺潺。昭江独立窗前对着梅杏青小。 自打母亲过世,昭江甚觉时不待人。菊花开罢转眼入冬,冬雪一落年节又至,大伯父往京城去了又回,窗边云杏不及细赏便是一地纷纷,母亲故去竟有半载了。 前日是潇池生辰,孝中不能大办,父子三人凄凉对坐。潇池红着眼睛说他宁可不过生辰,只想为母亲再贺一回寿诞。昭江暗自细瞧父亲,父亲抹一把潇池眼泪笑得凄凉。 他再三猜不透父亲。那时闲言传在耳里,昭江逼着柳官儿说了个明白。如今逼出的“供状”梗在心中反成块垒,浇之不散。父亲十数载只字不提,心中究竟作何想?他如何看母亲,又如何看自己同潇池?大伯父呢?他又怎么看? 心事累累盈胸,昭江不知觉间立在了梅树之下。繁花早尽,梅叶碧翠,点点梅子青小,昭江抚一把嫩叶,枝头残雨淋淋滑入袖中沾湿袖管。 正是愁绪满怀独对落英,却无一字堪与人提。母亲去得洒脱,将半生秘辛抛得干净,却留他“父子四人”在这往事泥淖中愈挣辄陷。昭江至今不知如何面对母亲。他不是全然不怨的。可每每想起,仍是止不住地悲从中来,除去思念,仍是思念。 “……可与人言,无二三。”昭江望一阵梅梢,低头踽踽离了屋院。 ——阿江也没有娘亲了。 昭江心事如春江逝水,正是愁绪难遣,眼前青石路忽断了,抬眼望去,一垣粉墙横在目前,墙上月洞门大开,侧边立着一块湖山石,上头细细镌刻:“榣山上馆”。他胸臆一阵温热:竟在那人门首了。 此处正是宋宅花园尽北角,粉墙黛瓦围成一处园中园,是平日家班起坐、习曲之所,老太爷亲自取了这个名字。宋宅宽阔,花园在西,房舍在东,五进三跨,澄信父子的五房便在中间一跨正北角,打后门出穿堂向西不远便能直入花园东北角门,入口便在“榣山上馆”。 门内缈缈传来小优清唱,悠悠细细听不明白。昭江向里望望,瞧不见人。正犹豫,一个墙根拿着顶的小子翻身下来走近行礼,笑道:“柳哥现下不在,园里逛去了。” 昭江微笑,让那小哥儿去了,自己跨入月洞门,穿过小院再往南去。路上经过戏班堂屋,几个女孩子齐声拍曲,莺喉既缓且细,恍惚如梦。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昭江流连赞叹,一阵伤感……果真,他一人立了这小庭深院……柳儿不在这。虽非刻意寻他,此时访个不遇,不免心酸委屈。昭江抬头再望花园,春水如碧,亭台轩榭依然,隔夜春雨,到处湿湿漉漉,草木被浸得油润,一株桃花却已凄楚零落。他向南步入花园,身后渺然追来一句:“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情似去年……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