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末】疯人院疑案调查手札 (第4/4页)

位老先生吗？”

    “他也是个可怜人，妻子早逝，后代不孝，又被寂寞所困……上周是他第六次尝试割腕，对吧？”

    “不知下一次结果又会如何呢？”

    “达达利亚，你看起来不开心。”

    “又要去注射镇定剂吗？我看起来难道很狂躁，像是美女与野兽中的虐待狂丈夫？”

    “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达达利亚，送我去打针吧。只要有你在，我甚至可以平静赴死。”

    “别生气。看看那位老先生，他的至亲之人杀害了至亲之人，多可怜啊。”

    “这样的人，活着一定很累。”

    “你说是不是，达达利亚？”

    最后的线索「烈焰归处」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火焰。

    潘塔罗涅从病房中闲庭信步走出，悠然自适地问：“达达利亚，今天带糖了吗？”

    达达利亚并未回话，只是看着自己最后一位病人的双腿。

    前商业大亨笑道：“忘了和你说，我亲爱的达达利亚。我的双腿十分健康，只不过是想多享受与你共处的时光，我才一直在你面前坐着轮椅。”达达利亚只还给他嫌恶的目光，加之一记迅猛鞭拳。

    令达达利亚感到惊奇的是，这样一位看似孱弱的精神病人，居然能在火场中与他缠斗得不分上下。

    潘塔罗涅躲避他的右拳时，忽然说：“托克以后再也不会吃糖了。”达达利亚一愣，却被潘塔罗涅抓住了空隙，死死抱住，不得挣脱。

    火焰已烧毁了潘塔罗涅的昂贵衬衫，达达利亚问：“你不逃吗？”

    潘塔罗涅摇头，说：“只要有你在，我可以平静赴死。”

    结局之外的故事：「赴死如归」

    你听说过“卡珊卓”的故事吗？

    那位可怜的公主，可悲的女祭司，因拒绝了太阳神的求爱，被信仰的神明诅咒：她预言了海伦的祸源、亲人的战死、国家的破灭，却无人相信她，将她视作可恨的巫女，囚禁在深宫之中。

    我的学者朋友曾考究过祭司与神明间的圣婚仪式，得出结论：卡珊卓在仪式中拒绝了阿波罗的求欢，背弃了她许诺过会为阿波罗诞下子嗣的诺言，因此她遭受“割舌”之报，如夜莺般无休止地唱着悼歌。

    在她赴死时，是否在弥留之际看见了熊熊燃烧的圣火？神明站于圣庙，向她施舍下未尽的圣婚仪式。

    为我唱起那最古老的爱情诗吧，达达利亚。

    “因我吟诵，因我吟诵。君王赠我以礼物。

    金耳坠，天青石印，新郎赠我作礼物。

    银脚镣，藤鸟笼，新郎赠我作礼物。

    君王，你的礼物充满火焰般的温暖。

    仰脸看着我。”

    与我共同完成这圣婚仪式。

    注：

    ①在火场中，受困人会吸入大量灼热的空气、烟灰和有毒气体，造成喉头与气管的灼伤及炭末烟灰沉积，肺部充血水肿，在法医学中称之为“热呼吸道综合征”，是受害者生前被烧死的决定性证据。

    ②文中引述希腊神话中卡珊德拉的故事，部分杂糅菲洛墨拉的传说，选取“夜莺为菲洛墨拉”这一说法，而非“燕子说”。原文被我魔改。

    ③结局中引用迄今为止最早的两首爱情诗之一。乌尔第三王朝时期，第四代国王“舒辛”在圣婚仪式中迎娶的女祭司会当众吟诵这两首爱情诗。如今保存在伊斯坦布尔东方博物馆的两块泥板上。原文被我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