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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罚 (第1/2页)
2 炮哥微微回神时,全身还毫无知觉,好像意识与rou身分离。随后撕裂感涌来,毫不怜悯地将他吞噬。 他走在昏暗里,天地融为一体,回想起醒来时的痛楚,心说倒不如留在这里算了,不停的走,可以走到新世界去…… 炮哥呆坐着,又站起身毫无目的地行走,直到天与地之间分离,泛着白光的地平线诞生了,像是最纤细的琴弦,有声,有琴音。 天地骤然翻涌。 “他醒了!”花姐边跑边向院里喊道,所有人俱是一惊,随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微笑起来。琴爹琴娘赶到时,花姐已经为他喂了水,只是还未能有力气动弹。 琴娘是在清晨时赶到的,一下马车便向花姐抱怨道车夫的拖延,“再晚点,头七都要赶不上了!”直叫花姐呸呸呸说晦气。 这还是她首次见到琴爹在书信中描述的“重伤”,细密的针脚像蜈蚣一样盘踞在伤痕累累的脊背,遑论整条脊柱无一幸免。 更显眼的是榻上花白的发丝。 一夜白头。 炮哥想说话,尝试了几次无果,只得作罢。花姐心知他要问什么,告诉他:“这是你被救回来的第十一天。” 琴娘哇地扑上来说炮炮还好你没有死,不然我真的错过头七了。接着抱怨琴爹和道长那日夜半悄悄离开不带上她。 琴爹收到炮哥询问的眼神,默然地点头,说道长已经先行回纯阳宫了。 花姐讶异地看向琴爹说:“你们男人坦诚一点会死吗?” 转头诉状似的和炮哥嘎嘎说起道长只身杀进斩逆堂,一路上憋着股劲凶得很,到了医馆倒是哐地跪了。听到描述中食指长的箭矢,炮哥轻轻皱眉,心道他还是这样任性。 琴娘和花姐你一言我一语地向炮哥描述,救人那段是琴爹告诉琴娘的,等从琴娘嘴里说出来,又是添油加醋的一段版本,听得炮哥直皱眉头,几乎拧成一条川。 花姐说,“你可别说什么你的命不值得的话,听得人生气。” 炮哥笑了,哑着嗓子回道:“我的命在唐门是草,在这是天。” 这是道长曾经对他和军爷说的话。 军爷的回信几日后便到了,琴娘和花姐一块儿念给炮哥听,信上依旧是军爷惯有的咋咋呼呼语气,写着今年南下队伍快要启程了,届时会途径万花来看他。 花姐问琴爹有没有告诉军爷人醒了,琴爹点点头,救起炮哥第四天的时候就修书了。他看了眼炮哥,说:“这人不会死。”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一个月后军爷果然来了,炮哥被安置在谷中休养,当看到轮椅上的炮哥,立即哇地一声扑上去哭着说炮炮你怎么半身不遂了。 花姐心说此情此景怎么似曾相识。 炮哥养了一个月也算有点力气,踢了他一脚:“我还没废呢。”花姐解释道炮哥伤了脊背,不能过多活动,便用轮椅休养了。 军爷再三确认了炮哥没缺胳膊少腿,揉了揉眼眶说炮炮虽然我总说你们断腿堡盛产轮椅,但我可从来没想着让你坐啊。 炮哥无心与他掰扯,问他从哪路来。军爷说纯阳。炮哥昂了昂下巴,示意他说。军爷说道长领了罚还在纯阳宫面壁。 “他的伤呢?纯阳这么冷,他的伤怎么办。” 军爷愣了愣,愕然道:“他没和我说他受了伤。” 花姐在一旁小声补充,是道长为救出炮哥中的箭矢,在腿里埋了四天,是她亲自割rou取出来的。 军爷哗地站起身,身上轻甲摩挲作响,气极了。“他没和我说他的伤!”军爷跺了跺靴,咬牙道,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