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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西藩(为盟主拉撒路加更) (第2/4页)
阿勒泰山上的冰川融水汇入额尔齐斯河,流经此地,在峡谷中形成了绿松石般的巨大湖泊。有森林、草甸、繁花。 十月,廉希宪统兵路过,吴泽设酒款待,席间深深叹惜。 “到草原八年,殿下还是胡化了啊。好在他最听廉公的话,请廉公务必劝劝他。” 廉希宪却摇了摇头,道:“何谓胡化?” 吴泽不知从何说起,道:“如今殿下与他表姐意笃情深,言行举止愈发像蒙人了。” 廉希宪笑道:“小夫妻意笃情深,宴上便看得出来。但意笃情深可不算胡化,中原多的是恩爱夫妻。” “廉公分明知晓学生在说什么。” 廉希宪紧了紧身上厚厚的棉衣,“塞北严寒,今日殿下穿的是狐裘吧?” “是。” “如今西域的棉花种植已渐有成效,许多蒙人、维人都穿着棉衣,可是汉化了?” “自然。” “可棉花原也不是中州产物啊?前朝以前,我们只有‘绵’字,而没有带木字旁的‘棉’字。”廉希宪道:“冷了穿衣,用物而已,你愿意看到的便说是汉化,不愿看到的便说是胡化,不可取。” 吴泽表情认真起来,问道:“廉公何苦与学生说笑?我说的是殿下的言行。” “少年人到这个年纪,难以管束,岂非正常?”廉希宪道:“殿下七岁到西域,八年长于蒙人之间,言行像他们,何奇之有?倒是我今日见到的若是个穿圆领襕袍、开口‘之乎者也’的殿下,那才叫奇事。” “廉公就不担心吗?” “我是劝你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也莫给殿下太大压力。” “如何能不忧?”吴泽道:“兀鲁忽乃就是故意要把殿下变成一个蒙古人……” 廉希宪道:“你只看到殿下的改变,却没看到这整个西域汗国的改变。” 吴泽一愣。 廉希宪抬手一指,道:“且看,你我今日吃的什么?” “大……大盘鸡。” “鸡rou、土豆、辣椒。”廉希宪抬起了手中的筷子,道:“还有来自川蜀的粉皮,来自关中的面。” 吴泽哑然失笑,道:“廉公太会安慰人了。” “你只盯着殿下一人,于是觉得他早早娶了表姐是胡化,穿蒙古服、说蒙古话是胡化。但记住,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很快,难的是改变四海八方,教化万民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没那么快。如今我们在西域种土豆,他们在辽北种玉米,一年才能播几次种子?但种子既然种下去了,早晚有发芽的一日。” 吴泽若有所思。 廉希宪拍了拍他的肩,最后道:“融合是相互的,各族习俗皆有好有坏,重要的是教殿下的仁义礼智信不丢就好。教化西域,你不能指望只教导一个殿下就好。总而言之一句话,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多谢廉公点拨,学生明白了。” 一番长谈,吴泽确实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作为未来安西王府的王相,他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治理上,教牧民耕地、筹备在斋桑湖建城…… ~~ 春去秋来,转眼到了建统二十六年。 一座城池已在斋桑湖畔拔地而起。 不仅是往来的商旅、居住于此的汉人,还有越来越多的牧民与汗国的贵族们迁入了城中。 唯独察合台汗国的可敦兀鲁忽乃还是喜欢住在湖边的帐篷里。 但在这一年五月初五,连她也到了弥留之际…… 大帐外已跪倒了许多人。 帐中,兀鲁忽乃正在交代着后事。 “记住,丝绸之路是汗国的基石,没有了绿州与贸易,汗国就将不复存在。只有击败金帐汗国、伊尔汗国,我们才能繁盛……” “孙儿必定斩下秃剌不花、贴古迭儿的头颅,打通商道。” 李长绥以他流利的蒙古语应着。 “我知道在我死之后你会改变这个汗国,对此我已无能为力,唯有一件事你必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