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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王 (第7/8页)

r>    一是供奉方式,前文是以牲牢为奠,这是典型的本土神礼,虽然有点血腥,却切合于沙场的氛围。后者则是什么净水油ru蜜等等,话说,那怕是今天呢,要是打仗前上头的司令作动员讲话时拿出盒润肤霜可着劲向脸上抹对底下弟兄的士气总不是什么好事对不对

    顺便说一下,那个什么净水杨枝,正是观音比较典型的特征之一,事实上,隋唐年间,观音信仰尚没有完全成型,后来成熟于明清时期的诸多观音传说,是吸收了多种元素而成,其中,毗沙门的相关传说也是比较重要的一部分,比如前面三藏诗话中天王的表现,到明朝时就完全变了观音的事情。

    二是供奉的理由,在前文,是因为蚩尤创制五兵,故奉为兵祖,求其辟佑,在后文,是因为毗沙门被委之佛法,所以,后面还专门指出国家钦若,释教护法降魔,万国归心,十方向化。惟彼胡虏,尚敢昏迷换句话说,有点打圣战的意思,你不信我,我就砍你姑且不说中国自儒家作天人合一之论后已无宗教战争的人民基础,最起码,这里面有个大大的隐患,合着,毗沙门这老小子是要国家钦若才肯出力的那要是上头的官家不信佛了,或者外边的胡虏比咱们更加归心向化,那他在战场上可到底是保佑谁啊

    由上边引申下来,咱们也可以发现第三个区别,在蚩尤,是火烈风扫,戎夏大同,要以夏变夷,立场非常明确,而在毗沙门,却只是刁斗不惊太白无芒,虽然也算是打胜仗了,可总有点刻意淡化政治属xg的意思。

    这样分析下去,咱们还可以分析出很多区别,不过,我在这里只想再强调一个。

    对蚩尤表示尊重时,说得是允我一人之德,由尔五兵之功,对毗沙门表示尊重时,说得却是虽事集於边将,而功归於天王。

    虽事集於边将,而功归於天王

    换咱们是边将,提头沥血打完仗下来,就落这么一句,会怎么想,怎么说

    直娘贼的腌匝泼材这算什么龟孙cāo的鸟事啊

    可以说,作为由帝皇一时兴起而强行供奉的军神,毗沙门从一开始起就缺乏足够的基础,在真正虔诚的佛教徒看来,这根本不是毗沙门的分管范围,在没有信仰的民众兵士看来,他又有点不够可亲,有唐一代也还罢了,到宋朝时,道君皇帝一个接一个出,北方诸族倒是都把佛爷捧得老鼻子高,在这种情况下,毗沙门作为军神的合法xg,显然要受到质疑,和必然会被消弱。

    特别是从南宋开始,一方面军事上连吃败仗,连国都带皇di du让人端去,带着这些保佑打胜仗的神祗也倒了霉。一方面理学大兴,众多外放为官的道学先生们皆以辟佛卫道扫荡y祀为已任。再加上面对北方异族连连吃亏导致的对外来因素的恐惧和排斥,天王堂的香火遂渐渐势微。而到了明清时期,随着政权的多次更替,和毗沙门神格的分裂,民间对天王堂的信仰大幅削弱,地方政权也不复以官帑维护天王堂了。

    至此,我又不由得想要对施罗两位先生发出赞叹,二先生身处明季,中隔蒙元,去唐宋已远,但信手写来,一个如此不起眼的细节,却能够妥当熨贴,合乎北宋风物,其细腻其缜密其风骨其自珍自重,足为百代楷模,而再若与今ri一干嘴上跑马的所谓历史大家相比起来,更令人不得不有微斯人之叹了。

    不过,说是荒诞也可以,说是滑稽也可以,累累数百年对毗沙门天王的崇拜,毕竟还是培育出了一批对天王堂执有信仰的民众,尽管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这个天王名叫毗沙门,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是北天王,却依然对其有着信仰,这些人可能不识字,没文化,但,他们的信仰,却也最难动摇。庙堂上的朝秦暮楚昨是今非,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并且,这些沉默而又固执的信念,更会在积累当中产生力量,反作用于庙堂。

    当然,在这样的过程中,也必须有一些有可以为最广大民众所接受和信仰的理念与价值观,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坚持下去。

    之前,我在端午里曾经写过一段文字,将之移用在这里,我觉得,也完全合适年复一年下来,到最后,在乡野间悄悄流传的涓滴细流,更汇成了强力的江河,倒卷回庙堂之上,开始涤洗着文士们的记忆。这是天王堂的复生,却不是毗沙门的复生,由盛而衰,自死转生,天王堂经已脱胎换骨,终焉被完全的中国化。

    一些特征xg的东西仍然保留,比如手中的宝塔,仍然在握,并丰富出了七层玲珑等等特征,但又有所中国化,比如宝塔上供奉的释伽牟尼像已不见,比如手中的三叉戟被悄悄改造成了中国猎户习用的虎叉,再到后来,更又变成了武将所用的方天画戟。

    外形的中国化,自然也伴随着身份的中国化,既然传说中没有对应的这样一位军神,正不妨将那些聪明正直的逝者抬举上位,李靖作为有唐一代的第一战神,功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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