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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疏撕裂(大修) (第2/5页)
许多特效药来,专家医生陆续走出房间在走廊里讨论病情,一个个面色凝重摇头叹气。 “这些医生管用吗?” “我马上安排人送他们回去。” “六爷那儿,麻烦您帮我盯着些了。我这些日子得留在这里。” “我给你留两个护工?” “不用。” 说话间楼上下来了一大波人。 “已经平稳下来了。” 终于有人发话准许探视,我跑进房里,只见纱布堆里埋着一张熟悉的脸,什么伤也看不见,淡然地睡着。 犁鼻器的感受很直观,但此刻我主动忽略了这缕信息,只相信眼睛看见的,他只是睡着。 然而,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猛地整个人一抽,嘴稍稍张开,开始剧烈呼吸起来。 “怎,怎么了!” 就在所有人疑惑地面面相觑中,我问了一句,下一秒,他嘴一张,里头涌出一缕黑血。 张家带来的医生立刻上去把脉,推药,然而都不管用,他呼吸越来越急,涌出的血也越来越鲜红。 “先别激动,吴邪就在这儿,有什么,等好些了再问他。” 还是张岳鹏看出了端倪,宽慰起来。 “他,他现在还醒着?” “麻醉不敢做得太深,看来是提前醒了。” 张家人已经全部收了手,似乎明白过来这是情绪激动导致的,干脆都退了出去。 我拿着湿巾替他擦去嘴角的血,那每一口颤抖的呼吸似乎都在斥责我。 “先把身体养好,把身体养好……到时候,打我杀我,都可以,真的。” 尽管推了镇静剂,他还是十分激动,只比先前的反应略微小了点,但剧烈的呼吸心跳依旧带出鲜血。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是吗?” 闷油瓶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沟通欲望,然而现实依旧只能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话说到这件事的根上,我低头酝酿了许久,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不过他似乎也明白了我在艰难组织语言,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份安静像是最后的信任,我感觉眼眶一酸,一股谈不上勇气的情绪冲上头颅。 “我……其实我……没有勇气真正脱离世俗的眼光。他们要我传宗接代,要我替家族争取……当时的我……首先选择的是妥协,本能的妥协。我想……我想……拉你下水,捆绑住你,这样,我对所有人都有了交代……对不起……我找了很多借口,我掩饰这件事,因为我不敢向你承认我的懦弱,我必须装出能撑起我们这种关系的绝对能力,可其实我没有……我只是偷偷取走了你身上重要的东西去换取所需,我不想承认这一点,所以我说不出口,对你,对自己,我只想逃避。” 话一出口,感觉体内纠结着的一股硬气跟着散了,我垂头丧气地发了会儿呆。人就是这么怪,宁可任由局面发展成这样,有些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因为说出口时,我将没有资格再去求取他。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等你康复了,来找我算账。现在先静一静,别那么动气,我把这条命赔给你,真的。” 不知道哪句话起了作用,总之他确实平静了下来。 二叔连夜把佩姐派了过来,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彼此心照不宣,连招呼也没给她打。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留人了。病情跟你说一说,你自己看护。”张岳鹏一挥手,旁边的张家人翻着记录本开始对我详述病情。 深奥的病理我也听不懂,总体来说就是浑身上下除了胳膊腿儿没少,全是伤。皮外伤很多,很严重,但对张家人来说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电击伤。 对方显然也很明白张家人最无法承受的痛苦是电击,这种伤害损坏神经,累加痛苦,恢复缓慢,过程中很容易摧毁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