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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添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所幸我们生在在南方城市,远没有到穿毛衣的地步,我披了个外套就出门了。我和徐添羽只见过一次,但是在微信上聊了大半年,再次见面的时候居然有种网友面基的新奇感。 我们约在地铁站碰面,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徐添羽说他顺带回母校看了一圈,发现学校翻新了很多,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了。以前的授课老师也老了很多,样子没有大变化。 我高中毕业后还没有回过母校,因为对我来说,那里并不是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过大的学习压力让我对一切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毕业后我飞快地逃离了那里,断绝和大部分同学的往来,改名换姓似的逃到了外地读书。 我和徐添羽找了个地方吃饭,饭桌上聊数学聊论文聊我的病,徐添羽回来之前在改论文,我没办法理解,对目前的我来说过于深奥了,徐添羽就简单讲了一下整个文章的理念和基础给我听,他改的很费力,老板也不满意。 徐添羽说:“其实挺枯燥的,有时候也想换一行干。” 我笑他,“你不就是想专心搞学术嘛?” 徐添羽幽幽叹气,“搞学术是我的理想,但我爸妈不太认可,他们还是觉得我现在应该找对象。” 我沉默了,心头一堵一堵的,像是有个锤子在敲。 徐添羽低下头,用勺子戳碗里的鸡rou。“我不想找,我其实不想结婚。”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二十五六的男人是会被催,但我也不知道他爸妈催到什么地步了,不敢多说。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僵硬,我把视线投到别处,远眺窗外的风景。徐添羽突然说:“一直没问你,当初为什么和李知遥分手?” 我听到我耳边轰的一声,周围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大概是过于激动,血液一下子冲进了我的大脑,让我短暂性失聪,连眼前都一阵阵发黑。 我艰难地开口:“因为……” 我听不到我的声音,又说了好几次“因为”,直到我听见我的声音,又干又涩,都不像我自己的了。 徐添羽关怀又担忧地望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告诉他,“因为磨合不来。” 我说了一句形如放屁的大空话。 这句话有点搞笑,徐添羽也笑了起来,他笑得很真诚,好像在缓和突如其来的悲伤,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担忧。我用手托住下巴,想让自己抬起头直面对方。 徐添羽笑够了,他低下头喝了口茶水。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以为你们会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