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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第2/3页)
“咖啡凉了难喝得很,喝不合口味的东西喝得脸都皱了,何必呢……你真不用想太多,我在微草的时候就管着队友喝什么的事儿,现在也一样,兴欣每个人的口味我都知道。”乔一帆将保温杯抛着玩起来,杯子腾在空中打转,倒了个儿自由落体原路返回,透着淡青血管的双手拢成个捧心的动作,稳稳当当接住了。他眼角眉梢随着保温杯起起伏伏,满是藏不住的得意劲儿,好像考了一百分的小学生,全身都写着夸我夸我快点夸我。 “只配端茶倒水”的只言片语恍然从记忆的忘川跳出来,B市那次,邱非只当肖云胡言乱语,并没当真,此刻听乔一帆自己提起,原来真有其事。前后一联系,乔一帆和微草的过往实不难猜到了。邱非想到微草放走了一个可靠的队友,增添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几乎漫起隔岸观火的同情。又见乔一帆提到往事笑语盈盈,仿佛那是件顶值得夸耀的事。不平的境遇未曾郁滞成难堪的心结,邱非真诚感佩道,“一帆前辈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了。” “太夸张了吧,准备个喝的而已,值得你连古文都搬出来。”惊讶的神色花苞般绽放,霎时卷起扑簌簌一场铺天盖地的花吹雪,痒痒地抚在邱非的面颊上。乔一帆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的,他接着说道, “这句话形容邱非你才更合适吧,在B市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对微草没什么兴趣,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留在嘉世了。” “你没去微草,英杰说王队很惋惜呢。英杰担心你因为上次的事对微草有看法了,要我找机会和你解释,其实微草的大家很好相处的,不止王队,许斌前辈、小别前辈他们也都挺暖心的。” “微草很好,可是我本就没打算换队。”那是但凡嘉世有一口气在,就有他在的一腔憨勇,“接洽的人说去参观就能向王队请教,机会难得,就去了。” “邱非你真逗!”乔一帆笑得像个漏气的轮胎,噗噗撒气,还矮下腰。邱非一脑袋问号,有这么好笑吗? 乔一帆笑过一个段落,眼角仍惯性使然地弯着,一团轻快又柔软的雾,“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和兴欣其他人一样,我会准备好你喝的东西的。我先回去了,门卡给你,走的时候别忘了交给楼下夜班网管。” 邱非只听过别人评价他无趣,乔一帆还是头一个觉得他“真逗”的,到底哪里让他觉得有趣了,他这略一思索就露了空档,错失了推辞的时机,被乔一帆液体似的流走了。 邱非自此刻意留了心,乔一帆的确会去开休息室的冰箱清点各种饮料,另有一个自制水果茶的凉水桶——青翠红黄的时令鲜果湃在金色的茶汤中很是清凉——也是他在打理。邱非每天到达兴欣时,他的座位上总有一只装满了酽酽黑咖啡的保温杯在等他。一杯咖啡也不需要推来让去的矫情个没完没了,邱非便泰然接受了好意,何况乔一帆冲咖啡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 转眼日历翻到7月下旬,这年格外淋漓不尽、阴魂不散的梅雨终于恋恋不舍地与H市挥别,尚来不及欢呼,炎夏的酷暑乘兴而来,即刻接管了比赛。连日里燋金流石般疯狂的阳炎步步相逼,人们又出尔反尔地怀念起至少气温不算太高的雨天。天地何曾顾念过人类的一厢情愿,冥冥中不喜不悲的意念以海洋气旋的形式具现化形,苍白、浓烈、席卷万物的祸风驾临人间。 乔一帆觉得头疼,其实并算不上很痛,一根细线从眉心钻洞,穿过脑子打了个结,还被提溜起来晃荡荡,全身重量坠于一线那种怪异感。从昨天中午时晴时雨开始,他就隐约觉得身体不对劲儿,一开始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只当是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