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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2/2页)
难受。 但是他是很会自我调节的。 于是邵群举起简隋英的手,强迫他和自己击了个掌。 “我给你念诗吧。” 简隋英一直记得那个午后。 邵群臭美地穿着个白衬衫背带裤,捧着个书,小心翼翼又傻里傻气地给简隋英读:“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他的病房外有几棵蓊郁的白杨树,初夏明艳的阳光穿过斑驳树影,稀稀松松地照在少年身上。 一阵清风吹过,杨树叶在风里哗啦啦地响。 简隋英怔怔看着邵群。 在树影婆娑里,在沙沙叶声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 嘭,嘭,嘭。 很响。 26岁的简隋英拿着刚刚抢回来的日记本,他摸摸自己的日记本,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仰躺着看向天花板发愣。 他在过去的十三年里常常问自己,非邵群不可吗? 然后他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是啊,非他不可。 他不是没有尝试着换一个人来喜欢,也有过多多少少的情人。 但那些偶尔的欢愉就像是大麻一样,只能让他在顶峰无比短暂地快乐一瞬,接着就是更庞大的空洞与寂寥。 于是,深更半夜里,简隋英盘腿坐在落地窗前。这座城市从不缺少狂欢,即使是深夜,远处的商圈仍然是灯光点点。 简隋英看着别人的热闹,孤独地问自己,为什么邵群不会站在自己身边呢?为什么不是邵群陪着自己呢? 他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邵群了。 26岁的简隋英,见过了很多风浪,遭遇了很多挫折。 26岁的简隋英是颗被打磨得光华璀璨的钻石,靓丽而坚硬,不再会因为得不到父爱而愤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动心。 可是那时候的简隋英才十三岁,知慕少艾,刚刚察觉到自己与他人不同的性向,最迷茫最懵懂的年纪。 他在梦里一个人面临别离,面临那场妄图吞噬他的大火。 挣扎着醒过来时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邵群望向自己时那双湿漉漉充满在意的眸子。 一只雏鸟在坠落悬崖时被另一只雏鸟笨拙地接住了。 从此简隋英回到风里,回到云里,终于不再囿于深渊。 他没有办法不喜欢上自己的伙伴。十三岁的简隋英太需要邵群了,他阻止不了。 在吊桥对面,他望着脚下深渊,看到邵群站在他的对面,向他伸出手。 简隋英听得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哪里还愿意管这是不是什么吊桥效应,雏鸟情怀。 但他不敢说。 二十六岁的简隋英,无需依靠任何人,想要什么都敢去闯一闯,他自信有为自己扫清一切障碍的能力。 可是十三岁的简隋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敢,他不敢告诉邵群自己喜欢他,更不敢问邵群,会不会也喜欢自己。 他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也知道男生和男生不大可能在一起的。 如果李蔚兰在,他肯定会毫无顾忌地去问问自己的mama,自己要怎么办。 可是李蔚兰不在了。 所以十三岁的简隋英,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掏出李蔚兰买给自己的日记本,把所有的彷徨和迷惘,一点一点记在上面。 二十七岁的邵群终于喜欢上了简隋英,他也有能力站在简隋英身边,不管是非议也罢咒骂也罢,他都能和自己的隋英一起担着。 可是十三岁的邵群不行。 邵群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只能在日记本上看到简隋英当年的心意。 十三岁的邵群,伤了简隋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