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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育 (第2/4页)
药中安神的成分并不多,但他的身体亏损得厉害,喝药后便总是会困倦,清醒不了多久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在睡梦中将药物吸收也是身体的有效对策。 他闭上眼,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便消减下去,单看他漂亮的脸,在这时候甚至有几分乖顺。 我看着他翘起的几缕发丝出了神。 今天熬药的时候,爬虫联系了我,话里话外无非是回忆往昔渴望叙旧,直到最后才说明来意。 “ling,你那个金屋藏娇的对象不简单,当心别把自己搭进去。” 语调有几分玩笑的促狭,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 他在复盘时查出了疏漏,而我们居然依旧称得上轻松地完成了行动,有看不见的第三只手cao纵着棋盘,填补了漏洞。 蛛丝马迹没指向任何人,但获利者确实是陆沉。 我谢过他,将熬好的药滤到碗中。 爬虫或许不明白,在我选定陆沉的那一刻,就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将被利用的命运,所有的道路与选择都通往既定的答案。 我要作他手中最独一无二的刀。 执棋者的谋划越捉摸不透,作为棋子越是应当庆幸。 我救下的,是运筹帷幄的王,不是天真无邪的公主。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对一位大刀阔斧的野心家来说都不是贬义词。 金屋藏娇?我捻着他的发丝反复品味这四个字。 我私心里当然很希望让他成为高塔上的公主,独属于我。 陆沉的发质很软,翘起的几缕却顽固得很,任你揉啊压啊就是坚挺地立着,颇有点他本人看似温柔随和实则固不可彻的意味。 掌心传来轻微的柔软触感,我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在走神时把手贴在了他的脸侧,他下意识抵着蹭了蹭,偏高的温度传递到心脏,宛如羽毛轻挠。 倘若他彻底清醒后能有现在哪怕一半乖巧,让喝药喝药,让吃饭吃饭,不以一种近乎自毁的姿态推翻什么封建腐朽我都得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就不免有些心绪不平,很想对现在任我摆弄的柔软小熊各种揉搓,狠狠出一出被他蒙骗的恶气,但最终也只是抽出手,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会感冒的…”气流在头顶拂过,到底退烧不久,他说话时还带了点未愈的鼻音,像初春轻柔的暖风,缠绵缱绻。 “不会,”我拍拍他的肩膀,将松开的被角又掖进去,“睡吧。” 他无奈地叹口气,像以往无数次,在不影响棋局外的退让一样,理所当然地对我妥协开口,“实在要抱着睡的话,不如还是到被子里来?” 我承认自己受不住诱惑,他这么说,我就脱了外套结结实实地贴进他怀里,苦艾与木香氤氲出朦胧的睡意,我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闭上了眼。 睡吧,这样平静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 陆沉一向很好照顾,除了最开始的一碗药表现得有些抗拒,被我照例撬开牙关嘴对嘴灌了进去后就不再反抗,无论是汤药还是粥水都乖乖张口咽下,实在是位很让人省心的病号。 他醒过来的第一天也是如此,微笑着咽下了我舀起的每一勺甜粥。 但就在当天傍晚,夜色完全降临,他被允许下床活动的几分钟后,他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毫不留情地划向了自己的手腕。 我只觉得太阳xue突突跳得生疼。 他平静地看着我,脸上是单纯的不解,就像在疑惑我为什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