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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抵在脊背中间,顺着凹处向上舔舐,滑到后颈处叼住一块rou,狠狠地咬了下去。一圈牙印,又见血了。 月泉淮只觉得浑身冰凉,眼前泛着黑点,逐渐遍布整个视线。脸颊贴着铺子,一片凉意,不知道是因为雨夜风凉还是因为他泛出的冷汗。 到底还是没了力气,只好浑身发软地半闭着眼睛。半晌,清梵自觉不对,将人捏着下巴转过头来,才察觉月泉淮居然已经接近昏迷。脑海中嗡的一下,卐字符消退,眸中血色退去,他面露焦急。 低头一看,整个床榻血色斑驳,男人呼吸浅浅。 僧人一时间神色复杂,不知是愧疚还是后悔。他将降魔杵收起,把人放平,细细处理好伤口,拿湿布擦掉床上的血迹。他盯着月泉淮的脸看了半晌,又是一声叹,伸手捏起了男人的手腕,渡了内力过去。 清梵一身深厚内力有一大半来自于渡法,皆是纯粹极致的佛法孕育而来。月泉淮身上的迦楼罗神功乃跋陀禅师留下的八部武学之一,与清梵内力根源相同,传功入体,不仅可以助其恢复内力,更是有助于梳理经脉,毫不夸张地说是把刀送到刽子手手里了。 清梵并不惧月泉淮。他救他、传他内力,是因为他不惧他。 他是忌惮他。 畏惧和忌惮,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目光掠过那张被蹂躏得有了伤口的唇,清梵神色微动,指尖一松,断了内力传送。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风一吹,凉意满山。 “阿弥陀佛。” 诵一声佛号,清梵转身出门。 伞也未拿,直直走入雨夜中。小雨打湿了他的肩头,沿着破损的领子划入颈部。他踏入夜色,走入深处。 若非亲眼所见,定然不会有人相信在这悬崖绝壁之间还有这样一方天地。 黑云笼罩,山风袭袭。潭水汇聚,溪流穿过延向远处,茫茫水波,供着千叶莲花形状的金色佛灯,一盏又一盏,经过特殊处理,可经小风小雨。雨滴滴答答打在水面上,荡出层层波纹。 清梵一身白衣,沿溪行了片刻,忽然停步,俯身从水中取了一盏灭掉的佛灯。他温声念了一段梵文,手指拂过灯芯,佛灯顿时复燃。放入水中,那莲似的灯便被风吹得飘远去,焰在雨中舞。 水中鱼皆若空游无所依,自在穿行。清梵观鱼片刻,神色微动,但很快就收敛了,变回那副温和的模样。他继续前行,直到溪流分叉,石阶筑起,才把腕上佛珠放到掌心,拾级而上。 越往上,景象越是让人心惊。月光黯淡,厚云遮盖,但仍能看清这两岸石壁——这石壁上竟然雕刻着无数佛像。小的有两三丈,大的有六十来丈,凹凸不平。 有的佛像面相圆润丰满,敦厚温和,慈祥,不怒自威; 有的佛像表情凶愤,男女双身;有的佛像身躯瘦长,脸型秀丽,rou鬓高耸,圆领袈裟。 密密麻麻,整整三千面佛。它们表情各异,姿态不同,但皆是俯视下方来者。清梵面色如常,一直走到石阶最高处,在那露天的供台前、在蒲团上跪下,闭目参禅。 他身后山风渐起,几乎啸出了音来,百盏佛灯皆被吹动,火烛摇曳着、挣扎着,蓦然灭了。清梵仍在闭眼,不疾不徐地捻着佛珠。 木鱼敲响的一瞬,天边云雷响动,无边晦朔,轰隆一声,霎时大雨倾盆。 单薄的念经声散入空气,被骤然响彻的雷雨轰鸣砸碎。 清梵不避,任由大雨浇灌全身,水珠于身侧乱溅。 师父曾说,不受诸业果,不困于生死,大道乃成。 而他入世三年,避世一年,仍然困于生死,难逃业障。 罪未偿完,又多加一等。 于是—— 在雨中磕头跪拜三千佛。 7. 昏迷中,月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