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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易】莫醒我-02 (第2/8页)
,吐息反复浸染,热得有如一张褪下来的皮囊。 刹那间心跳如鼓,他咬咬牙,尝到舌根淡淡血腥,就好像对那道冰冷目光过敏似的,忽然渴得要命,嗓音沙沙的犹如吞针,仿佛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十恶不赦当堕阿鼻地狱。 他凝视着那双远远的红色的细长眼眸,随时都可以吐出那句恶心的话来,往他们脆弱的亲情纽带上戳出个窟窿。余洋仔细品味rou身锈蚀的味道,妄念陡生,想要赌一下。 “……我没什么。”然,近在咫尺,他却懦了,事到临头不敢触摸,有违他往日作风,可是,可是…… 现在听话还能牵他的手。 “余洋,你发什么神经?不知道痛的吗?” “我…没什么感觉。” 他不说,真的没发觉到痛,满心满眼皆被一点痕迹迷惑,简直傻透了。这孩子实际上被驯养得很好很乖,从未做过真正的小坏蛋,连张口说爱,都要人允许。他抽长了个子,在电视上见过人接吻,年少慕艾,心里悄悄地想学坏,过了界的情愫日久天长地、砰砰然、孵出一点小小嫩芽来,余洋谨小慎微地爱着他,不敢晒在阳光底下。 一时起风。晾衣线上的衣裳擦肩摩踵,他弄坏的袖口一齐摆起来才惊觉有好多件、好多次幻梦,都一一在手背上打过,梦境回身,如万千人潮一丝缝隙中窥见父亲冰封般侧脸,朱色眼眸若红豆或者缠丝绳结,是前世注定的姻缘。 易牙似乎是叹息,微微垂眸,眉心蹙得很紧,目光恰在此刻闪动——像个错觉似的,连一秒钟都不到,又转身回去捞他的鲫鱼豆腐荸荠汤。 “站在那干嘛,别弄那些了,去洗手,吃饭。吃完去给我上学!” 父亲偶尔也学着有父亲的样子,易牙竖着眉毛恶声恶气招呼他落座,座位拉开,面前赫然摆着一大海碗怪味汤水。他数落他到处野兼之口味叼,养逆子不如养块叉烧,不停从自己碗里舀给他半勺一勺的碎马蹄。余洋向来不爱听人说教,可此时的数落却是悦耳的,多少恶心话从这个氛围里一句接一句冒出来也显得不那么讨厌。 他忽而把碗往手掌里收了收,易牙动作止不及,被他如此张口就了,染过的头发炸乎乎地碎落下来,微微盖住饱满上额,密密的长睫毛遮住瞳孔,神态温顺如小兽。 一时把人给怔住,简直像个小孩子。 “你十八了吧…还要喂?”易牙面色古怪,见他突发恶疾扮嫩如见隔壁组长做女装变态。 “喂我一下又不会少块rou。” 余洋冷哼,心甘情愿被他这么管着,孤天之鹤,尚眷旧枝。他少时漂泊颠沛,心中始终有一个归处,随便那里都好——城市,旧街区,狭小公寓,圆形木饭桌——易牙曾抱病中的他到膝上,一匙匙喂米粥。在这张陈旧得随时可能塌掉的破烂台子上,他只属于易牙,而易牙也只属于他,幼兽长了牙,咬在他的手腕上磨砺齿锋,不慎弄破了肌肤也不道歉,低头舔净血色,领地意识悄然滋生。那并非不喜欢,一颗心早在许多年前就暗自染指过他,他想要伤他是出自太过界的亲爱。问题少年在早晨的汤里得到了短暂的安全感,他的强硬自尊里充满了一种不堪承认、却暗自欢喜的、耽于世俗的快乐。 食不言,两人各做各的,盛饭夹菜,狭小餐桌上只有瓷器叮当的声音,鲜美汤水放在中央,白雾袅袅上升,满座氤浮香气。易牙脸色模糊,从始至终看不清什么表情,但目光很温柔,很远,又使他不禁生出那种幸福的错觉了。他不动著,凝视着汤水里另一个人的倒影,见少年羞涩低下的柔软发旋,若有所思,忽而淡淡地笑了,仍非喜悦。神情中仿佛有从遥远的地方落下来的无边悲意,余洋似有所察,抬眸,目光对上他领口揉皱折痕,不知何时竟落出吊坠半边金光闪烁的阔脸。 “我哪里都不走。” 易牙忽而如此说,轻声细语,犹如一种承诺,砸在平静气氛上涟漪震荡,重得叫他信以为真——不分离,是这些年易牙对他说过为数不多的真心话。 结果没多久就发现这个狗男人简直撒谎成性。 隔了几日,余洋因为升学的事情临时要见他一面,临到公司楼下,又忽而站住了,玻璃门映出一个人影,阳光点在肩上若燃烧的火,五官轮廓迷糊不堪,镜中人剑眉星目,生气勃勃,却陌生得不像自己的脸。 他正想着是自己如何一夜之间长成大人,进入大厅,正遇见与易牙同部门的组长灯影从电梯间里出来,长得一副妖孽样,深粉长发直披下来,高挑身量,体态妖娆,黑西装亦很艳丽。 我去…这娘炮sao得没边儿了。 余洋本能感到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