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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入局[下]~ (第1/3页)
作为血族中比狂咲姬绯樱闲还要危险的存在,见过玖兰咎的人对他的印象,除了尊贵与倨傲之外,剩下的大概就只有邪肆张扬。 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人,这位大人都会直接送他们去死,连与他走得较近的一条麻远的手下,若是不慎说了什么逆他耳的话,他也会毫不姑息地直接将之化为沙尘,他喜怒无常,甚至会说出“今天心情好杀他庆祝”、“今天心烦杀他解闷”这种暴虐的话——仗着纯血种的特权,任性妄为、肆意滥杀,简直令人深恶痛绝。 与他接触过的人,或是畏惧或是憎恨,大多都被这两种浓墨重彩的感觉左右,在他们眼里,玖兰咎是桀骜不驯的暴君,而暴君……绝对不会有悲伤这种情感。 几乎没有人见过玖兰咎悲伤时的样子,即使情绪极度低郁,他仍然是在笑的——曾经是礼节性公式化的笑,后来是妖冶嚣张、或是令人置身地狱般阴森邪异的笑,但是在悲伤的时候,他的眉心会蹙起一道极淡的、微不可见的浅痕。 在玖兰悠与玖兰树里双双辞世的如今,见过悲伤时的玖兰咎,并且能够清楚地将那种神情辨认为悲伤,识破他的伪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玖兰枢——即使是玖兰咎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细节。 此时此刻,玖兰枢浓烈的敌意,令千夜咎多多少少安心了些——还好只是玖兰枢的猜测。 那一天离开黑主学园,千夜咎分明甩掉了跟踪的星炼,原本计划在绝对不殃及黑主学园的前提下,自行处理好一切后续的,没想到星炼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直到后来他重伤流血、多多少少暴露了行踪,致使玖兰枢出现在那里,亲眼见证他与元老院发生过正面冲突,还将他救回黑主学园——玖兰枢很聪明,多半早已对他的行为起疑,不知已经怀疑到怎样的地步,可惜千夜咎害怕打草惊蛇,不能再更多试探,眼下确认了玖兰枢仍然相信是他策划了玖兰家的悲剧,就已经足够。 至于现在——无论是接下来将要面临的玖兰枢的质问,抑或背上未愈的、由猎人武器造成的伤口,解决这些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也顾不上计较玖兰枢再一次针对这个表情莫名其妙的指责,千夜咎握住玖兰枢钳制他下颔的手,试图将它拉开,“既然小枢见不得我的表情,不如亲手让它消失。” 这一次面对千夜咎故技重施的教唆,玖兰枢没有再表现出明显的态度,始终沉默着冰冷地直视他。 奈何千夜咎急着不为玖兰枢添麻烦,根本耗不起时间,只得主动另觅蹊径,“那我就勉为其难,不继续留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是吗,但我救你回来,帮你治伤,并非出于善意。”玖兰枢终于开口,声音仍是淡漠沉静的,指尖的力道却毫不留情地加重,显然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如果你能解释,元老院想做什么,而你又做了什么,才能让他们舍得除掉你这么有用的走狗,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忍受你留下来碍眼。” 深谙玖兰枢的性格,千夜咎知道不说清楚,是暂时走不掉了,他在短暂的沉默间心电急转,企图想出一个完美蒙骗玖兰枢的说法,却发现能想到的哪一种都不合理,只好避重就轻地说:“不过是我与一条麻远的私怨。”他语气漫不经心,实际暗自咬住齿关,“我想要做的事,不巧阻碍到他。” “一翁会这么着急,没有纯血种的帮助,就试图挑战纯血种,看来是很关键的阻碍啊。”这句话尾音落尽时,玖兰枢的视线陡然变得尖锐,深邃的暗色双瞳里,蕴集着千万年的寒意,在危险地眯起双眼的时刻,顿时化为铺天盖地的冷厉,“别再浪费时间,直说吧,你想要做的,具体是什么事?” 来自于血族独一无二的君王、慑人的压迫感,骤然充斥整个空间,千夜咎攥紧了玖兰枢的胳膊,极力克制着臣服于他的本能——言多必失,他从一开始就应放弃挣扎,像现在这样直接说:“与你无关。” 玖兰枢冷彻地审视他,有那么一瞬间,垂落在身侧的那只手攥紧成拳,“这样啊。” 谈判至此崩裂,一时间再度变成针锋相对的状态,缄默之中,暗流汹涌,玖兰枢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千夜咎只觉得颌骨几近被捏碎,他忍着痛楚,衡量过所剩的力量,放弃了正面对决,准备静待玖兰枢接下来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