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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旧事 (第1/2页)
入夜时分,往生堂的客卿说他来守夜。 他看向更南边的地方,说道:“在往常这个时候,璃月的港湾里船皆收帆,白日里人来人往的码头上不见一人,兴许能看见几只偷鱼吃的猫四处窜逃。若你有意前去璃月,我一定带你看看。” 我只摇头,将火堆加些柴,让火光更亮堂。夜里更凉,白日的热气全都龟缩进大地里,全然看不见今天中午我们躲避酷热的模样。 钟离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张毯子,一上手,竟还是张羊毛毯。他说是用最最精细的岩羊毛所作的毯子,我只当他说笑。岩羊常攀岩绝壁高山,应当不会有如此柔软的皮毛。 再一念及那岩晶蝶,我又拿不定主意了。 这里的脆弱、柔软、坚韧、坚硬分割的线并不明确,就像眼前的客卿大人,这样知礼数的人,说自己守夜的理由居然是:我曾征战三万里,区区守夜,你尽可睡下。像个离谱的大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又莫名让人信服。 他似乎……只会说真话。 夜里人类都沉默,潜藏在草丛花丛里的虫开始叫嚷,我们身在山野遗迹里,便更加听得分明。 他喝茶提神,见我一时无法入睡,便唤我躺下。他就开始讲这是什么虫在鸣叫,几时生几时死。 我又谈论到“蜉蝣”这一渺小之物,钟离说话一滞,话里带了几分感叹,说:“朝生暮死,如此而已……” “人也亦是如此,”他有言不能明说,几分怀念,“时间对于常人真是残酷,我尤记得曾经有个孩子,赤着脚从瑶光滩走到南码头,一路叫卖货物的样子。” “后来呢?”我问。 “你若是去璃月,定能见到她,今日的璃月也有她的功劳。” 原来是成为了地位崇高之人啊……我思索着。 火光里,细尘飞舞,到处都是。我用毯子盖住口鼻,有些闷热,没有更多的办法。 些许时候,我见篝火火苗摇曳,才知晓他在说什么。 钟离说没有酒,但是茶水却刚刚好,他也不是喜欢饮酒之人,倒是有个朋友很喜欢喝酒。 他又说,在此以群星为烛火,星河铺满整个天幕,这是在璃月看不见的景色。 最后,以天地为椅为铺为他立身之处。 璃月,钟离数次提及的地方,在他的描述中,那里商贸发达,船只往来络绎不绝,人们幸福安康,每年都有请仙典礼,大家聚在一起,看岩王帝君发下指令,又祈福。哦对……璃月还有厉害的说书人,钟离说他可以就着茶水听上一整天。 可此刻钟离在归离原上,在旧神陨落之地,被过去抛弃的土地上,他谈论璃月现在的故事却也用怀念的语气,真让人捉摸不透。 他就像时刻把自己放在过去一样。 “还记得我跟你说,仙人的血化为碧水河吗?” “这碧水河在获花洲分为两支,一支向北化作醴泉,滋润了蒙德酒乡,我之前跟你说的爱喝酒的朋友,就在蒙德,整日向我吹嘘他的蒲公英酒。而另一支则向南入海,注入无穷缥缈……海上有一方天地,唤作孤云阁,至于这孤云阁的来历,又是另一段往事了。” “孤云尚远,天衡在南,便讲讲天衡山吧。” 昔日帝君临世,正值祸海滔天,他以翻天覆地之举,将潮水退去,立下天衡山,之后天衡镇汐流数千年之久。 在此期间,子民受帝君指导,以矿业为生,开山以采玉,凿岩以通达,聚石以为砦。 他们受岩的恩泽,也跟岩共生,往来千里皆无贫者。 我插嘴:“这天衡山就这样讲完了吗?” 钟离低笑一声,说:“可以算是结束,但也算是开始。” “天衡之山高不可攀,撑起璃月天高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