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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薇薇自惭形秽,甚至觉得自己搔首弄姿的样子冒犯了她们 (第2/2页)
另外两个席位坐的是申鸣和季骐,几人时而插科打诨,时而谈经论史,转眼又喝了小半个时辰。 周昌突然问薇薇:“你会唱前夏的燕乐吗?唱一个来听听。” “燕乐是雅歌,那有什么意思?奴唱个清乐如何?” 说完也不起身,让人拿来箜篌:“这曲叫《乌云调》,是女子思念情郎的歌。” 她边说边含情脉脉抬头望向周昌。 黄衣男子又搭话:“一天到晚想情郎,怎么前夏地方的女子这么难以满足啊?” 薇薇已经知道他叫谢不届,笑答:“天地正理就是女子要想情郎,不然山上没有兔子,城里没有人啦。谢大人没有大周的女子想,难道怪奴吗?” 周昌也不禁发笑:“又让你过关了,唱吧。” 谢不届和季骐都是七窍玲珑之人,一开始就知道薇薇是性奴,开玩笑过分一点也无妨。 并不是所有奴隶都受尽凌辱,如工匠、郎中,被俘虏后马上投入生产,生活水平还不错。识文断字的奴隶常做小店的账房和私塾先生。公侯贵胄家的美貌女子,很快被大周上层分光了,作为家伎仆从,有些甚至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谢不届很容易就猜到,薇薇是前夏亡国时被抓住的,而且出身不低。这类奴隶,受宠的时候穿金戴银、前呼后拥,兴起时拿出来折辱取笑,在周国不是罕见的事。 不过薇薇表现得知情识趣,每每说些让人遐想的话掩盖过去,也就没人让她很难堪。周昌还觉得,幸好薇薇在这里,这个生日过得特别有趣。 薇薇唱完,几人说了些恭维的话。季骐小声问申鸣:“这就是凌月阁阁主吧?” “什么阁主?老鼠在地窖做窝,还成家翁了?”申鸣也小声答。他起身对着主座说:“大家看前夏歌舞也看了几年,近日蒙圣主天命所归,我军攻下北燕五城,鄙人带来点北地风味,请熟知音律的季大夫和谢大夫指点。” 随他一挥手,进来的是十个异族女子,脸上诚惶诚恐。她们都身穿薇薇常用的绯色褥裙,挽她常挽的烟花髻,都十五六上下,未经历人事的稚嫩面容上有一双双清澈的眼睛,个个有几分像薇薇。 申鸣说:“都除去外衣,着里衣跳你们那里宫廷用的燕乐。” 四个女子拿出竹箫管弦,另六个女子虽十分不情愿,也安静地褪下衣裙,随乐起舞。 燕乐舞蹈缓慢舒展,只见女孩们薄薄的衣裙下曲线毕露,一伸手便看到小小rufang的侧面,一弯腰就让屁股的形状全展示出来。为首的女孩舞着舞着,身体害羞到颤抖,越是遮掩,越嫌衣服不够。她粉嫩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贝齿咬着嘴唇,仍坚持完成了舞蹈,一边跪拜,一边偷眼看申鸣是否满意。 薇薇呆立当场,今天如果不是萍夫人给她彻底改变衣服妆容,她将是这里最大的笑话。最好的情况,是融进这些女孩之中,成为最不起眼的一个。 更可能是最坏的情况,她们展现出薇薇没有破碎前的模样,而薇薇展现出她们被百般蹂躏后的样子。两相对照,如白纸和废纸团放在一起。 她们可以轻易取代薇薇的位置,让她被周昌遗忘,回到性奴本来该去的地方。 “妾身大燕文乾公主燕青溪,见过圣主。”为首的女孩颤声说。其他人也一一报上名字。 薇薇在燕青溪面前自惭形秽,甚至觉得,自己搔首弄姿的样子冒犯了燕青溪。她低头不语,如流莺在街上遇到大家闺秀,会用袖子遮一下自己浓妆艳抹的脸。 申鸣洋洋得意:“大周地域广大,主上喜欢的这种,要找多少都有。这些伶俐又干净,带回来的路上单独囚禁,连男人都很少看到。献予主上充实凌月阁。” 他仿佛在说,像你这样的,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堆。你不愿做的事情,有的是人去做。 “午先生,如果有一天主人不喜欢我了,申大人会带我走吗?” “你还记得棋子饼的事吗?申大人这么年轻就走到今天的位置,说明在人生的每一个机会里,他都是那个吃掉棋子饼,再第一个叫出别人名字的人。” “因为他打骂你,你对他有偏见。” “岂敢。他是什么人,我怨恨他,也太可笑了。就好比说,你怨恨我吗?” 薇薇想,如果我早想明白棋子饼的事,现在至少可以装出从容的样子。 而不是这样像个傻瓜,呆呆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