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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开始 (第2/2页)
br> 李火旺被呛住了,外面全是腥臭的水。匣子在一番扑腾中被打开了,内里卷绕出触手来。李火旺的脖子被这些东西掐住,他在水中无法呼吸。他用仅剩的手使劲掰触手,然后努力辨识方向,模模糊糊间听见了李岁的呼喊,他艰难地爬上了岸。 李火旺在水中没法抽剑,到了岸上,把紫穗剑挑出来,直直往自己脖子间捅,喉管大概被误伤了,冒着血。触手狂乱地挥动起来,差点打灭岸边升起的火堆。 “爹!”一直等待在岸边的李岁连忙拿起刑具,帮李火旺处理掉了这些不安分的东西。 李火旺现在还没长出腿,胸口的人皮已经被削下来裹住了放在水潭边的匣子,好在他的道袍本来就是血色,血液不断流淌也没有什么区别。这部分的触手只是匣子里掉出来的残余,此处没有养分,也无法扎根,很快就会像之前被紫穗剑斩断的那样干枯掉。他只是要等,并且避免这些东西爬到自己的身上。 刚开始,掉落的触手在地面上颤动,它们没有视觉,只能慢吞吞地、茫然地蠕动。李火旺用剑尖戳它们,刺出恶臭腐朽的汁液,他想把这些触手挑开,丢到一旁。它们是一体的,所以被刺破表皮的时候,会发出无声的尖啸,连带着李火旺怀中的匣子震颤,从他的怀中“扑通”落到地上,一路滚到水潭边。这不怪他,他才从水里出来(这匣子就来自于水潭下的遗迹),浑身湿漉漉,四肢还剩一只手一只脚,匣子上还有触手滑溜溜的黏液。 匣子撞到地上的声音,是激活它们的按钮。原本行动迟缓的触手张牙舞爪,铺成一张网,肆意卷动,红衣道人撑手翻滚出触手的包围圈,背脊撞到山壁上,正要扶着岩壁离开,被一根触手缠了左脚,没了支撑,直接摔到了地上。 匣子撞到地上的声音,是激活它们的按钮。原本行动迟缓的触手张牙舞爪,铺成一张网,肆意卷动,红衣道人撑手翻滚出触手的包围圈,背脊撞到山壁上,正要扶着岩壁离开,被一根触手缠了左脚,没了支撑,直接摔到了地上。 这次没有李岁的缓冲,李火旺的后脑勺被地面磕得一声响,这声响他自己听见了,耳鸣使他听周遭的声音特别远,那些幻觉又要乘胜追击,抓他到那虚妄的世界去。触手蜂拥而至,李火旺的挣扎惹恼了它们:触手塞进他的嘴一路深探到喉咙,因为李火旺刚刚咬了它们一口。 他看见眼前是素白的医院,又看见黑漆漆山洞里唯一的亮光,那是自己之前点燃的火堆。火光点燃了影子,他自己的影子被黑潮般的藤蔓吞没。再睁眼,自己的牙齿啃在棕色束缚带,束缚带有种皮革和药物的味道。他用力太狠,甚至没法在第一时间将束缚带从自己的嘴里弄出来,李火旺只好用舌头去蹭,并且带动自己的头颅往左或者往右,终于不再咬住这条束缚带。他张张嘴,莫名想呕吐,吐不出来,好像咽喉里卡住了什么。然后眼前的一切愈发苍白,最后全部变成了虚假,他看不见山洞了。 他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今天是火旺生日……我看见了他身上的伤,你们医生在做什么?”是mama的声音。 孙晓琴又问为什么突然转到了这个病房。 李火旺睁开眼。 在那段对话的最后,他说他要回去了。李火旺看向门口,病房门外站着个白大褂,那人手上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镜子的碎片。李火旺歪歪头,在白大褂转身的那刻,看见了对方脖颈间戴着的白玉观音像。 他的意识被淹没了。他又看见了李岁和火堆。 李火旺问:“刚刚怎么了?” 黑太岁说:“爹,你下去了以后,我下不去。” 李火旺摇了摇匣子:“这里面是什么?” 黑太岁正在用自己缝补李火旺缺掉的rou体,还是说:“爹,你刚刚在水里打开过,里面全是那种东西。”李岁用眼球指了指边上已经干掉的触手。 李火旺没打开这个匣子,他撑起身要回去。 “我好像……好像看见了,在水里的时候,”李火旺喃喃自语,“那是一面白玉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