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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不须记(起)(唐铭x方容鸢) (第1/2页)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一) 云滇气候湿热,冬后更是变本加厉,竟已直接跳过暖春泛着nongnong暑气,唯有躲在树下藉着叶荫的庇护方得片刻清凉。 方容鸢用指尖抹过眼角,不意外沾到一片湿润。屋外的蝉鸣聒噪无比,她本想追出去多问几句,此刻因着内心的烦躁感打消了念头。 几炷香前她久违地接待了一位八荒弟子,若按二人的辈分方容鸢需得唤对方一声师弟,然而她望着那人却不曾道出任何称呼,唯有干巴巴的一句“你来了”。 她早知这人会来,先前便有另一位师弟通风报信,信中词藻平淡,要她打好十二分精神,末了又说如果方容鸢不愿意听他说话大可以直接掐断话柄以双刀送客,看得方容鸢发笑,可笑过之后内心挥之不去的尽是黯然。 方容鸢一贯不爱逃避现实,无论练刀法或炼蛊毒,一旦有所阻滞她满脑子只在意该如何破除困境,多练几个昼夜、多阅几十册毒经,在彻底闯过难关前无心其他事物。这点恰与她的丈夫相反。 专注得如同偏执——她那没名没分的夫君曾如此评价,不待方容鸢抄起双刀便搂过她,低头在耳畔轻声续道:幸好有我在,不然谁提醒你要记得如何生活。 方容鸢格外享受由他主动的亲密,顺着姿势将下巴搁在对方肩膀:是啦是啦,我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你绑回我家,满意了吗? 她蹭了两下,恶劣心思忽上心头,张嘴便咬住近在咫尺的耳垂,眯着眼注视那只耳朵渐渐从白转红,比沾了血的白玉更迷人。 你放心,我也只看得上你,不会绑其他人的。方容鸢呢喃,担忧对方听不清干脆将这句话以唇渡入嘴里。 但后来他不在了,方容鸢照样好端端地活着,该快活时依旧快活,这显得他说过的话无足轻重,她许下的承诺比薛涛纸更脆弱。她学不来唐门弟子刻在骨里的情深,却因分离而清楚两人间的缘浅。 那个人说,你一去不回的夫婿、你遍寻无踪的昔日爱人,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巴蜀。 而方容鸢神色未变,只一颔首,示意自己听见了;再摆摆手,连送客都不愿起身相待。 我也该走了。 望着对面的空座位,方容鸢突兀地想。她在云滇呆了许多年,落到旁人眼中难免有着画地为牢之意,合该再走出去一趟,看看过了这些年的中原有什么变化,日月星辰是否还那么遥不可及。 她决定直奔杭州。 (二) 唐铭已经是第十一遍用目光临摹床板上的雕花,床板用的梨花木,雕花除了最普通的平雕还用了线雕,图案是显而易见的龙凤呈祥,如若有临近新婚的好友,这张床不失为一件实用的贺礼。 躺在床上的唐铭双目无神,大脑放空,麻木地扫视只有几寸宽长的床板后重新闭上眼。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的沉,还做了个稀罕的梦,许是受了睡前所作所为的影响,但从睁开眼起那份安心感荡然无存,原因无他,十多年来他只与自己的傀儡同床过,不曾想有朝一日变成了与另一个活人共寝,此时自然不适应。 唐铭不敢侧头,他已记起昨夜种种,轻浮的撩拨或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