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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卑劣街头 (第2/6页)
br> 經由風水師堪輿自是不可或缺,此處依山傍水,又據駱駝生辰精心佈置,青龍作案,天地人三才,必成元宗攏聚,乾坤立定的吉瑞格局。 侯府豪門暴發戶都信這套。 駱駝正在武財神的龕台前握住一把敬香,見了烏鴉一言不發只招招手,分予他三支,示意照例共同虔敬參拜。 煙波裊裊而散,無蹤無形暈沒在空氣中,廳堂霧障繞樑雲山幻海。 近三尺半高的關帝活靈活現,美髯須丹鳳眼,青巾紅纓抖抖擻擻,身後巨大的「義」字,看得烏鴉難免心虧發虛,却還有些想笑。 去年將二爺惡狠狠踩於腳底碾碎,作為撈黑者實在大逆不道,倘若駱駝親眼目睹,腔腸老血都要飆穿四神聰。此時要是神明天怒顯靈,别说冀求庇佑,一柄青龍偃月劈將過來,斬他都無須溫酒。 不知這尊大關公踩起來又是何等過癮。 碩香插入鱗獸銅爐,拍去雙手香灰,駱駝搭摟烏鴉後背坐下,用耐人尋味的眼神打量了他。 環視一圈,烏鴉確認古惑倫不在場才開腔:「阿大,聽說你現在信了佛還吃齋。」 駱駝翻開木盒蓋,隨手給他支Cohiba雪茄:「我們出來混的,神拜得多自有神保佑嘛。」 烏鴉暗道不妙,大丈夫無懼江湖血濺百步,就怕大哥拎出道義信仰旁徵博引,恨不得餐餐說教一番,嘮叨過中史科?塞老學究。 「那有空你說點佛偈,讓我也沾沾光。」 龍頭明白細靚說反話,不忘調侃道:「以前和你講道理不聽,一拍拖就死性大變?看來還是小拳王適合你,治得好你不三不四的性格。」 接下來駱駝嚴肅數落,着重強調老友女兒Leah狀告控訴他始亂終棄,心碎喊到七彩的那樁為難事云云,直到下山虎再三起誓保證絕未碰過女孩半根頭髮,請駱駝往後別再扯起條筋亂點鴛鴦譜適才作罷。 「說起來,外面說你搞死了洪興那個屯門揸fit人,這件事是真的?」 「哪個仆街又睜眼說瞎話擺我上臺,瞎吹的事情你信一成,rou都變形。」烏鴉回憶起韓賓在Arena Bay時的質問,吭聲不屑:「嘴長別人身上,沒辦法啦~好端端被蔣天生掐掉一大筆帳,這半年我就吃屎,要搞我都先去弄死太子那混蛋...」 「嘿,你以為當時搞大了,人家就不會cut你看場費嗎?好了,這次叫你過來有點正經事。」 「嗱,阿大,每個月20萬經費我有準時交給單位的,不就這個月遲了一點。」 「你怎麼說得我像討債鬼,我幾時為那些小錢來煩你。」駱駝額間一蹙,簡直啼笑皆非。 頓了幾秒,他抬頭凝望牆上的宏幅人像:他的父親,東星第二代龍頭駱正武,扯出了正題:「雄仔,今年元朗天后誕的花炮,我想讓你代表社團去搶回來。」 烏鴉眉骨壓低好生詫異,自和興和過底東星迄今十五年,駱丙潤平素只醉心於發展社團業務,荷蘭香港靠四仔嗎啡八面神通左右逢源,從來對這些光耀門楣的形象工程淡漠不理,縱使上年天后誕,也僅僅借50歲大壽同慶之名祭神舞獅,難得風光一把巡遊設宴。 何況元朗十八鄉的公所鄉紳,哪個不對駱駝俯首稱臣敬重有加,東星想要贏得花炮,還不是金口一開就能手到擒來。 「你是不是要丁財?同黃先生打聲招呼啊,最多開幾桌請屏山錦田那些阿貓阿狗吃好喝好,用得着我出手咩?」 「不是大事,怎麼會找你這個五虎出山?」 面對心腹細靚滿腹疑慮,駱駝道出原委。乃是今年欲參與搶丁財的人馬匯集各路群雄,除鄉祠社隊伍外,幾大社團亦不甘把全港最高花炮的貴祿意頭拱手相讓,來自和記、洪興、福義興,甚至條四聯合了內部「忠」「孝」字堆交競逐鹿,誓在97回歸之際爭桂奪魁。 往日長洲太平清醮搶包山都是七國咁亂,打得你死我活是家常便飯的場面,官方年年調配大量EU和PTU維持秩序,不乏CID暗中支援。遑論花炮盛會被黑幫插隻腳突進,注定旌旗蔽日鬥戰橫空。 狂膽如陳天雄不禁也得澄思細酌,這哪是熱煎堆,分明是燙手山芋,轟天榴彈。 「不是吧,好事不叫我,難搞的豬頭骨就有我份,那麼麻煩的活要從詳計議的...」 駱駝知其有拒絕推托的意思,烏鴉天生張揚跋扈作風輕佻,却並非無腦命平之流,過去交代的社務件件辦得乾手淨腳,權腕毒辣利落,撇開撩事鬥非的嗜好不提,也稱得上兄慈弟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