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府篇13(5K) (第2/4页)
诱——没错——正是这个词,她瞧得很明白了,赵元韫就是在引诱她做许多事。譬如从前,rou欲上的引诱,叫她堕落到分不清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叫她渐渐习惯于用身体向他换取欲求之物;譬如今日,她训了条狗来咬他,可谁知她是否在无知无觉时做了他驯养的一条狗? 如若赵元韫想要将她养成一条狗,倒真是件稀奇事了。狗的天职可不是玉体横陈地躺在床上、书案上自荐枕席,狗是有爪牙的。 赵元韫为什么需要她这个姬妾生出爪牙? 成璧紧捏着书卷,捏得连封皮都要打皱。 偶尔一滴清露从树梢跃向窗沿小小的水凼,会把她的思绪震碎成一小片,再缓缓地拼凑回去。一片云吸另一片云,一串铃敲另一串铃,此起彼落,铁马冰河,山寺铜钟,全数汇聚于方寸之间不停敲扣的脉搏。 她还没学会怎么藏匿自己的心思,从脉搏里就能一下子窥破她在想什么。 那赵元韫呢? 他在想什么? 成璧捂着脑门胡乱想了一堆,惶惶然寻不着一点方向。 小狗京黄不知何时从桌肚底下钻出来,先是在她身前趴卧了一会,因见小主人情绪低迷,便伸爪扒拉着她的衣裳往上爬,耍赖似的要挂在她怀里,乌丢丢的鼻尖微微润湿,凑到她脸上嗅个不停。 它嗅了小半晌,便忍不住伸舌头要舔她。成璧被舔得一个激灵,连忙将小狗子拨开,抬手在脸上一抹:都是狗子的口水味儿! 成璧一脸嫌弃,拿袖口揩了脸,可还没等放下手臂,脸上神情便微微凝住了,紧接着柳眉倒竖,恶心地一翻白眼。 她已经闻见了袖口里传来的气息,汗涔涔的,还有些怪味儿,想必是午间另一头爱舔人的狗子留下的……她今日还没沐浴! 成璧把《北翟遗策》放回原处,仔仔细细地规整好书柜,然后一股脑爬起来,抱着小狗就往外走。 旁的都不那么重要,她得先问人讨些水来洗洗身子,好好洗,洗干净,一点他的痕迹都不要留。 赵元韫究竟在想什么,她可以趁着沐浴的时候慢慢想。或许单他那双眼睛就是一个魔,他是最会藏的。不过藏得再深也不足为惧,不管他当她是狗还是猫,如今他既拿她有用,她便不妨再深入地蹚一蹚他的界限。 她也可以凑近了那个魔,再细细地翻一翻,找一找。或许他会亲自告诉她——未必是用口,许是用那双眼,迂回地、戏谑地告诉她,他究竟想让她做什么。 “这两日,她在做什么?” 赵元韫端坐上首,手里攥着个帕子往额上摁。 原本光洁的额头不知何故破了个大口子,端看伤痕倒不像擦碰,也不是刀剑割伤。一线血珠慢悠悠挂下来,被他摁到帕子的背面,布料上头登时沁了一小片暗沉的赭红。 他下手正占了个矮墩墩的小厮,眼睛绕着主子那块伤处滴溜溜地直打转,鼻子左近零零星点缀的碎麻子也跟着一起转,听得主子发话问了,立马应声答道:“公主这几日忙得没歇!” “哦?”赵元韫半扬起脸,兴味盎然,“这丫头,精神头儿倒不错,本王只以为她得憋在屋里哭鼻子了。” “那可不,公主殿下心大得很,正经的有活儿呢!” 小厮忙点头应和,又掰着手指头给他数:“头天夜里先邀了只狗,大的耍脾气,小的也学样来撒欢,一会撕书一会摔板凳,屋里造得一团乱;等天都透亮了,又急火火地催了两回水洗身子。这才刚开始!第二日屋里动静就没停过,殿下弹了会琵琶,想是觉着不入耳,一恼上头,就把那琵琶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