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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撩动 (第3/3页)
在分外凄凉,惹得那架住他脖子的后梁人破口大笑,一边抹着泪沫一边嗤道: “什么祝氏王...自贱身份跟西凉蛮夷配了种,以为可以呼风唤雨,独据一方称霸王,结果还不是孬种,连亲子都保不住......” 那一天,祝云破成了后梁人的俘虏,从此就不再是一个“人”,他被关押在囚车上,每日受尽折磨,有不同的后梁人如观猴似的来看他,嘲笑、轻蔑他异色的双瞳,用鞭子、棍棒折磨他的身体,又要他拖着身躯自己给自己医治,伤好后再暴力地打破他的血痂。 每日皆是如此。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了。 成王败寇,他既已被抛弃,那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为之惦念、珍重的呢? 可偏偏这个人。 他不明白。 为什么救他?为什么治他?为什么将他安顿,甚至无限容忍他? 祝云破不明白。 那个人的脸,他在马背颠簸上奄奄一息之时,并没有被获救后的轻松,而是陷入了更加深不可测的恐惧。 她是谁。 以及之后,他被带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在恐惧,在猜测,这些人的身份和意图,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受谁驱使? 可她偏偏没有恶意的,祝云破知道,她从未逼迫他做任何一件事,甚至她身边的人,为他诊治换药的那对夫妇,还有每日变着花样与他搭话,试图让他融入进此地的那些孩童。 他们都没有恶意。 被人在意、保护的感觉太好,好得过了头。 让他惶恐,让他不安,让他午夜梦回,都在一遍遍重复被抛弃、折磨的画面。 只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是不知道自己的底细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愿意对他好。 可若有朝一日,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当如何呢?他不想欺骗任何人,可偏偏命运到此处要他抉择,他不停地在跟自己对抗,又在不停诘问自己。 说不被打动是假的。他无法否认,每一回梅室的门被推开被敲响的时候,他脑中那些不安、恐惧的情绪都会顷刻灰飞烟灭。 尤其是,当她来看自己的时候。 她的眉眼是那么陌生,可她的亲近和温柔做不得假。 祝云破既下意识抗拒这样无条件的好,那滋味如同饮鸩止渴,一定会害了自己,又偏偏无法抵抗,在心底贪婪而渴望地祈求—— 能不能,再多关心我一点? 今夜,他心底一直被压抑的声音好像被听见了。 那人愿意留下来,怕他再度坠入噩梦,于是陪伴他入睡。 近在咫尺的温暖让他无法拒绝,他太需要这样一个支撑了。 他颤抖地伸出手去,寂静之中,他听见自己如雷心跳,五指小心翼翼地探出,将那发带紧攥。 像是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指尖已经有了她的发香。 祝云破再顾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