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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万伥之乱 (第2/3页)
来,并无她人。 纵使为母家所累,身陷谋逆之乱,一朝沦为冷宫废妃,孤影难怜,自断性命。 梁帝也从未,真正恨过她一分。 七年。 是尊位之上的天人,能还她夫妻之恩的最高极限。 帝王终究是帝王。 一时自乱分寸,再经岁月更迭,也会重修完璧。 偌大的史馆东堂,千头万绪的祸乱自因起,到果灭。柳氏上下、旧日党羽,京中几大门阀世家,凡牵连者,皆是字字清明,一丝逃脱不得。 而关于柳婕妤的只言片语,已几经史官周折,斟字酌句,落在白纸黑字,在长达数年的万伥之乱间,显得渺小又微茫。 梁帝原本可以毫不在意,但事实上,当他看见史书上关于那个已经弃他而去的女人,她的姓名跃然纸上,后头紧跟着她短暂而仓促的一生,他便再瞧不进任何一个字。 林无隅伺候笔墨,侍奉在侧。 梁帝尚在病容,眼底却有一丝足够令林无隅胆寒的凄怆。 然而,也无非是万千种情绪中的夭夭一丝。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那段不容启齿的过往,该折进去的,该弃的,该忘的,都凝在这每一个思忖好的字里,由不得再温。 关于柳婕妤的一切,就随着这万伥之乱的盖棺定论,从此进了帝王的心坟。 仇红呢。 梁帝观此过往,找的是从前柳氏,也是从前自我,既是忆,也是忘。 而仇红呢? 她并不身陷这万伥之乱,在内政外战,她是完全的清白。 只因钟情的那人,身份之殊,锋芒过盛,沦于政乱之沼,最终下场惨烈,身死当涂。 当她听闻,她以身心护过的那人,最终被史官口诛笔伐,成了罪孽深重,为虎作伥的伥鬼,她真能如梁帝一般平宁自持,全然无怒吗? 林无隅不敢猜想。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 他最清楚,仇红对宋池砚,付出了多少真心。 从前林无隅是不会想过,断情绝爱,大荒血月之中丢弃了腑脏的仇红,有朝一日,竟会对一个皇室之中的人,生出七情六欲。 皇家薄情,她却不知如何便义无反顾地,钟情于那素来无闻的皇十一子。 宋池砚。 彼时林无隅仍自困于他“好友”的身份,瞒情忍意,怕一时逾越分寸,伤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她却不知何时,破了情戒,奔赴了他人的怀抱。 仇红自认,后梁宫墙之中的天与地是最浑然天成的一道牢,困人于无形,杀人于无声。她厌弃这道牢,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道牢,皇帝、太子,与之有关的每个人,她避之不及,从不剖露真心。 可却偏偏又爱上这道牢笼里,命运最不可测的一个人。 七年。 林无隅并不知道她能否自愈,宋池砚于她而言是心口最后的一处柔软。 如今这处柔软再遭横生的伤,她又会如何受痛,如何自处? 无论如何,她迟早会知道这事。 林无隅想得明白。 但无论如何,不该由他来,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