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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反骨 (第2/3页)
面前,尚且眉眼低垂,不曾松动过一分。在那个人面前,又会如此礼仪生疏,规训自己吗? “你敢为了她入元都派,连性命都要交付出去。”她五指收得极紧,喉中涌上一道辛辣之气,“却不敢在为娘面前,提她的姓名吗?” 云母屏风掐断茶盏之上那道冒着热气的香影,炉上热着黄酒,地龙烧得极暖,裴照川却觉得极冷。 他低眼,握于双膝的手指关节发白。 “...与她有何干系。” 他沉声,唇齿之间漏了一气,是疼的。 “孩儿自作主张,娘亲不满,罚我便是。不用牵扯无辜之人。” “与她没有干系?她无辜?”陈夫人搁了茶盏,喉咙一哽,又飞快地翻着唇齿道,“是你上赶着轻贱自身,上赶着为她卖命?” “映山在时,我就曾百般告诫,无论裴家是何处境,仇红于我们,是味再毒不过的毒药。”她声音不大,但字字真切,如刀割。 “映山用她,捧她,那是时局所致,你分明清楚。裴家早并非旧日威望,要重新立足,取信于皇帝,亲她用她,不过是权宜之计。” 陈夫人偏头,摁在额发的食指发着狠颤,“只是你们啊,到底是赤子之心,把戏当了真。” 裴照川坐着,只字不言。 诚如母亲所言,于整个裴家来说,仇红的确是味毒药。 从前,为裴家所用的时候,式微的裴家要靠这一味毒到极致的毒物浸入骨髓,以毒攻毒方可回光返照。后来,等到裴家借着这毒性的狠劲恢复元气,这味毒却成了裴家的催命符。 于是害怕、畏惧,又渐渐地生出杀意,妄图除之后快以自保。 按母亲的筹谋,戏应当唱到卸磨杀驴这一码。 只是没料到,兄长与仇红同生共死,情分已难说清,宁可一退再退也绝不抽刀伤她分毫。 “映山死了,还不够吗?你硬生生也要把自己搭进去?” 也没料到,裴照川自己也重蹈覆辙,死心塌地,不肯动她半分。 仇红是他们的孽。 陈夫人却不能容忍这孽,再祸害裴家一丝一毫。 她深吸一口气。 “万夜营起于她手,兴于她手,陛下向来重她,又为何平白横刀夺爱,又将它推向你的手中?这便是再直白不过的警告。” “皇帝要你们离心。” “你是装糊涂,还是执迷不悟?” 她声音很细,几乎融进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当中,眼睛却发着比雨更烈的潮,“元都派......你要政斗,为她站上满手血腥?娘不许。” “你这条命是为娘给的,是整个裴家给的,如今却要拿这条命,整个裴家,为了一个女人去搏?” 她越说越痛心,喉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辛辣之气,逼得她唇齿发颤,“你要连这些都不顾了吗?那你的meimei,隽柳,她还那么小,那么年幼,如今才刚过十六年纪......你忍心日后,她若遭此牵连,从此受尽折磨苦楚,万劫不复?” 这话不见血,却叫裴照川遍体鳞伤。 可,“万劫不复”究竟是什么? 他眼前闪过很多画面。 灵柩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