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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 第2节 (第2/3页)
进来,佝偻着身子擦汗。 他哪里拦得住姑娘。 “请二叔见谅,我病着不好见人,怕失了礼数,便只好如此。”岑氏身边的钱mama来扶着倪素坐下,又叫一名女婢递了碗热茶来给她暖手。 “你昨日也戴的是这帷帽!” 倪宗的女儿倪觅枝见父亲的眼风扫来,便起身道,“我从我家的庄子上回来,路过枣花村就瞧见你了,莫以为你戴着帷帽我便不知道你,你的马夫和女婢星珠我可都认得!” 倪宗看向岑氏,但见岑氏跟个闷葫芦似的不搭腔,他脸色更不好,正欲再说话却听那戴着帷帽的少女道:“是吗?谁作证?” “总不能只因你一面之词,便定我的罪过。那农妇和坐婆,可有证实?你从你家的庄子回来要路过枣花村,我从我家的庄子回来也要路过那儿,我自然不能说没去过,可后头的事,我可不认。” “这……” 倪觅枝抿唇,“谁与你似的不自重,与那些腌臜下九流来往。” 她不是没想过要将人找来作证,可那农妇才生产完,不便下床,也咬死了说倪素只是路过借了碗水喝,至于那另一个坐婆,也与农妇一般,并不承认倪素与她一齐给人接生。 “你说的腌臜下九流,是那农妇,还是那坐婆?” 岑氏倏尔盯住倪觅枝,冷不丁地开口,“我不知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可以造如此口业,轻贱旁人,觅枝,你母亲生你,难道家中是不曾请过坐婆的?她进你们家的门,你也觉得是脏的?” 一时,堂内之人不由都想起倪宗的大哥倪准。 五年前,倪准为附近村民义诊,归程时遭遇泥石流被埋而死,县衙请了块“悬壶济世,德正清芳”的匾送来给倪准的遗孀岑氏。 倪准尚不曾轻视穷苦农户,岑氏自然也听不惯倪觅枝这番话,倪宗看倪觅枝那副不敢言语的模样便挥手让她坐下,自己则软了些声音:“大嫂,大哥他一向心慈,可心慈有时候也是祸啊,行医的,没有要女子承这份家业的道理,大哥在时,也是不许倪素学医的,可她不但偷学,还走了霁明的老路……盼大嫂明白我这份苦心,大哥用他的性命才使得咱家的名声好些,可莫要再让她糊里糊涂地败了!” 霁明是倪青岚的字。 自他十六岁那年不忍贺刘氏被疼痛折磨致死而为她诊隐秘之症,贺刘氏不堪流言投河自尽后,倪家的医馆生意便一落千丈。 直至倪准死后,官府的牌匾送到倪家,生意才又好了许多。 “杏林之家,再不许学,也难抵耳濡目染,二弟何必如此锱铢必较,且拿我岚儿说事?岚儿如今已弃医从文,是正经的举子,再者,觅枝一面之词也无实证,你要我如何信你?”岑氏手中捻着佛珠,“你们家也知道我,并不是什么慈母,我管束阿喜比你家管束觅枝还要严苛,阿喜有没有到外头去卖弄她那半吊子的医术,有没有破了咱家的规矩,我再清楚不过。” 这一番话,岑氏说得不疾不徐,也听不出什么尖锐。 但倪宗的脸色却难看许多,他如何听不出这般看似平静的话底下,意在指责他家中对女儿的教养不及。 又在提醒他,她的儿子如今是县内看重的举子,此番入云京冬试,说不定要拿什么官回来。 可惜是撬不开那农妇与坐婆的嘴,他使银子也说不动她们,也不知是倪素给那二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二弟一家子来也不易,若不嫌我这处的粗茶淡饭,便与我一道用些。”岑氏淡声说道。 倪宗气势汹汹地来,却憋得满肚子火气,他哪里吃得下,只一句“家中有事”便拂袖去了,倪觅枝心中也不痛快,瞪了戴帷帽的倪素一眼,赶紧跟着去了,只有倪宗的儿子倪青文慢悠悠地站起来,咬了口糕饼,那视线时不时黏在倪素身边的星珠脸上,直到身边的柳氏推他一下,他才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出去。 “嫂子……” 柳氏不敢多耽搁,她唤一声岑氏,欲言又止。 “回吧。” 岑氏清寒的眉眼间添了一丝温和,朝她颔首。 柳氏只得行了揖礼,匆匆出去。 春雪融化在门槛上落了水渍,堂内冷清许多,岑氏不说话,倪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