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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我入海 (第6/6页)
战最大的功臣,赛诺和提纳里都对挑选礼物这件事没什么兴致,干脆把选择优先权让给了队伍中的其他人。 最终轮到他们时,可供挑选的礼物只剩下一瓶枫丹进口的杜松子酒。 “太精准了。”提纳里哭笑不得地抱着名酒,看着外包装上华丽繁复的花体字,“百无一用的奢侈品。” “至少和庆功的氛围还算相称。在枫丹的文化里,杜松子酒曾经帮他们抵御过瘟疫,帮他们赢下一场场关乎信仰的战役。是个好兆头。”赛诺从餐柜里找出两个高脚玻璃杯,向提纳里示意道,“来一点?” 提纳里欣然应邀。醇厚的酒液汩汩注入杯底,往杯口夹两片切好的柠檬,再加入几颗小巧的冰块,看上去已经足够有模有样。提纳里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异常,让人想起睡前故事里总会有驯鹿马车的铃铛叮叮作响。 聊天的最佳氛围是微醺。他们在吧台边面对面坐下,以怀念的口吻谈及不为人知的过往,好像今天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认识彼此。 提纳里向赛诺讲述了他深爱的雨林。他记得雨林在死域诞生前的模样:飞舞的萤火虫,静默的证悟木,像瀑布一样垂挂下来的蓝紫色藤条,峭壁上扎根石缝不动摇的劫波莲,雨林大大方方地向每个到访者展示它的美丽与神秘,让每一个崇尚自然的学者心驰神往。雨林里还有着形态各异的蘑菇,有的小巧可爱,像散落林间的金币;有的在雷雨天气会噗地一声炸开,像炉灶里膨胀的玉米粒;有的顶着花纹繁复的蓝紫色伞盖,像傍晚时层层叠叠的云海。摇头晃脑的小精灵有时会停在路边四下张望,笑眯眯地向他索要星蕈,然后以不知名的花朵作为回礼。那些花儿有着梦境般奇幻的颜色,或许有什么人曾经把天边的晚霞撷取下来,在调色盘里调配成颜料,再细心地涂抹到花瓣上。每每谈及自然与生命的奇迹,提纳里总会侃侃而谈,神色熠熠,能与天边的启明星争辉。 而赛诺给提纳里讲了一个更长的故事。这个故事横跨大赤沙海,沉淀了一群人数百年的不甘,即将与地平线那头赤红的光源一道喷涌而出。 “类似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盛极一时的镀金旅团第二天就会被其他的组织吞并,大人们不是当佣兵就是四处寻找苦力活。沙漠里没有学校,留守村里的孩子们无所事事,除了偷鸡摸狗之外也只能用跑跑跳跳打发时间,梦想日后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佣兵,在刀尖上赚钱。教令院的人们能够高高在上的享受知识,优雅地坐在窗边喝咖啡也能衣食无忧,而沙漠子民仍然秉持着蛮荒时期的生存原则,依靠暴力换取绝大多数的生存资源……一如是我。”赛诺自嘲地看向身旁的黑曜石权杖,“能成为佼佼者的人实在太少。谁不想读书识字,谁想把脑袋拴在腰带上过活?但很多人在诞生于沙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死心了。教令院仅仅因为需要便宜的资源与劳动力,就用防沙壁隔绝了沙漠子民的希望,将整片沙漠变成天然的原料提取厂。就连组建‘响尾蛇’这件事,都仿佛是教令院给予沙漠的恩赐。在教令院的眼里,沙漠子民是卑贱又粗鲁的文盲,沙漠是罪孽和邪恶的温床。可到底是谁在不断催生新的罪恶?” “我想把这一切肃清。”几不可闻的尾音消散在风里,赛诺将目光投向西南方向的天空。巨大的防沙壁沉默地矗立在穹顶之下,也在所有看得到它的人心中投下了一道阴暗的藩篱。 而提纳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赛诺。有时他会觉得,赛诺和那些跨越百年风沙后的遗迹机兵一样孤独,倔强地为了已经认定的目标行动,从不停歇,从不犹疑;哪怕明知前方就是南墙,也要亲自撞过才肯回头。 可他明明不是机械。再强大的人,也只是rou体凡胎而已。 身为同伴,是不是该劝赛诺偶尔自私一点?但提纳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会心疼赛诺的背负,却也完全理解他的执着。设身处地,他恐怕也会做出和赛诺一样的选择。毕竟,他们都对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怀揣着如出一辙的热爱。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陪着赛诺再走一段路,一同感慨人之一生何其短暂,想要实现的梦想太过宏大,人的力量又何其渺小。 长路漫漫,所幸吾道不孤。 沉重的心事出口,酒过三巡,此后的话题由宏大的理想转为轻松的私人生活,聊天的氛围自然轻松了许多。然而,交谈越是深入,赛诺越是为他的朋友感到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