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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60 (第2/2页)
她说:"蒙钰跟我告状,说你鬼鬼祟祟想跑进我办公室。所以我想我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的预感没错,蒙钰就是会第一时间告诉殷见群。 只是他的预感没有告诉他殷见群会出现在这里。 "我才没有鬼鬼祟祟。"周含章为自己辩护。 "你当然可以联系我,不是已经把我置顶了吗?"她说。 "……" "或者你随时可以到我办公室去。"殷见群想了想,"只要我有空,我一定好好招待。" "不去。"周含章拒绝,一段时间内他可能很难正视"招待"这个词。 257 “啊,差点忘了,”她说,“恭喜你涨工资了。” 周含章感到错愕:“……谢谢。” “你签的劳动合同里有薪资保密条款,别在会留痕迹的地方随便和人说。”殷见群说,她抬着头,松弛得像和榕树共享着气根。金灿灿的夕阳和她的眼珠是一个颜色。 “知道了。”周含章嘟哝道,“就只和你说了啊。” 殷见群也感到错愕:“……是吗?” 沉默了数秒后殷见群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我第一次涨工资之后,给我妈买了房子,在远郊,以前工业区那一带。” 周含章张了张嘴,他当然有问题想问,多了去了,却怕干扰到她本来要说的东西。因为这是殷见群第一次说起关于她的事情。 她说:“这也是只和你说的。” 像扯平了一样,有点笨拙,不像殷见群。 但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殷见群本来是什么样子。 258 这个距离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也能让自己说的话被听见,像在进行一场真正的对话。周含章觉得新奇,莫名地放松——和她一样,但其实这并不应该。在高中开始周含章都没有过这种坐在一棵树下和别人闲聊的经历,他要去帮工(因为童工是违法的),而且母亲总是生病。 他可能会把这些事都告诉殷见群。 259 周含章又问:"那你父亲和她一起在远郊的新家?" 种种原因,周含章在生命里体会到很多缺失感,包括对"父亲"这个角色在别人家庭里扮演的角色。他对此很好奇。 "没有,他死了。"殷见群说。她的语气异常轻松,甚至有些愉快。 对她吐露的事实抑或是她的反应,周含章无法分辨哪一个更加让人惊讶:"你怎么好像……很高兴?" 殷见群看了他一眼:"在你父亲对你母亲动手的时候,你不会没有这样想过吧?凭什么他一出现的时候就把你的世界搞得一团糟?" 周含章抿了一下嘴唇。他说不出来。 "像商妙那样的人是真的很奇怪,和丈夫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很痛苦。但是丈夫一旦死了,她也很痛苦,甚至会想着去找一个同样糟糕的替代品。"她自顾自地说,"这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可能吧。"周含章说,"我母亲也是。" 260 在殷见群和周含章对此有清晰的概念之前,这场对话就已经开始。像一个小小的雪球从山顶滚下来,途中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它的前进。它越滚越大,把它能覆盖的路径上所有东西都一并裹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