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350 (第2/2页)

到她看到失控的可能性。

    346

    比如今天，她没有在等周含章，真的没有。因为他自己会走进她的手心。她有足够多的筹码来保证这一点。然后她从办公室的落地窗看见他小心翼翼地离开，像做贼，一边走一边畏缩着回头看。太傻了，也不懂得往楼上看。

    也许震怒是从那时正式启动的，接而在看见周含章坐在女孩对面时达到顶峰。隔着景观灌木看过去，像打上了某种偶像剧里男女主角身上特有的暖色滤镜，不真实的美好，注定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美好。

    他哪里配。她想。

    殷见群想象用钢筷刺进他的身体，总之毁掉这一幕意味的种种可能性。店员帮她下单果汁后适时将不需要的餐具收走。幸运的家伙。

    347

    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法院指派过一位精神科医生给她。殷见群和这位医生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不让商妙的努力功亏一篑，她不得不装疯。偶尔说真话。

    精神科医生总是问的一句话是“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让人焦躁的一句话，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一句话，偏偏在多问几次之后会神奇地让人平静下来。

    一定要说的话，她觉得她的筹码像在从指缝间慢慢溜出去，她非常不喜欢这样。

    但总会有别的筹码不是吗？脑子里的精神科医生问，一针见血地。

    348

    交通灯由黄转红，她稳稳踩下刹车，周含章在副驾驶座上把整个人蜷成一团，也许是冷，也许是出于对交通灯旁边随时就绪的违章抓拍摄像头的畏惧。红色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像一张极具象征意义的密不透风的网，他无处可逃，没有希望。

    她把手伸到后座，摸索了几秒，拿过一件长风衣，甩在周含章的身上。

    周含章抓住了它，紧紧地，他害怕她下一秒改变主意再把它夺走。下一秒他把大半个身体都藏在那件驼色的风衣里面。

    349

    殷见群一直在同一个街区里打转。他们路过了同一个正在施工的路口三次，路口立着一个假人，挥手的动作是卡顿的。

    周含章也许发现了，他壮起胆子抬头，偶尔偷看她一眼，两眼，她面无表情地直视面前的路，她在游离，攻击性降低了一些。受害者的触觉有时非常敏锐，尤其是在加害者的事情上。不过他依然不敢向她搭话。

    他隐约感觉到殷见群的愤怒有原因，像岩石上露出了一道裂缝。

    350

    “再回答一次，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的狗。狗需要一点教训。”

    殷见群对自己说。

    这个答案还不足够。

    她不愿意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