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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怪癖 (第1/2页)
“咚”的一声跪到地上,方知悠没能戏剧性地发出一声娇柔的“啊——”,只觉得眼泪要从眼角摔了出去。所幸大厅里没有人,她能够撑着地缓上一会儿,再支着起身。膝盖处立竿见影地红肿了起来,还好没有伤,她弯身轻轻揉着,视线瞥到膝盖下缘小腿袜的蕾丝边,又不自主地上移,可是这下连这块泛着红粉的皮肤也变得色情yin靡了起来。 方知悠丧气地拖着步子挪到电梯旁,都说心神不宁容易出事,迈足过如此多次的台阶竟也会预示着危险,一个不留神,也要害人双膝跪地的。她在电梯门的银色反光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可小腿袜那耀眼的白却最为扎眼,彷佛小腿上那短短的一截纯净反差地象征着最为颓靡艳丽的欲念,就像席勒粗糙凌乱的勾线画稿下垫着的其实是克林姆特的妖冶色块。 都怪温涤非。方知悠终于肯忘记自己男朋友的优秀美好,在犄角旮旯里搜刮出一点怨念来。都怪他。 昨天是方知悠第一次在温涤非家过夜。三月底解封之后大学仍然不允许返校,但是生活多少已经恢复正常。方知悠被温涤非频繁地约出去玩,才知道自己完完整整地生活了六年的城市有那样多的样貌。 走过一条条街,吃过一家家馆子,她牵着温涤非的手的时候也会生出一点幸福的错觉。她向前走了,她这样告诉自己。只要在温暖的夜风中把那背影胡乱地当作另一个人,只要亲吻的时候闭上眼睛,只要不把牙关张开,不让口腔辨别出那相异的气味,她觉得自己是真的会慢慢接受温涤非的。 还好温涤非也是一个克制礼貌的人,会体谅她的情绪,不会心急火燎地动手动脚,更不会明里暗里地想把她拽进酒店的房间,她感激他的绅士,但在某些场合里也是要施以爱的甜蜜的。就比如昨天温涤非的生日宴会上,在他朋友和家人的簇拥下,她是要贴上几个柔情蜜意的吻的。 只是她从没想过温涤非家会那样气派。大学上了三年,各种活动经历了一回,各处城市也都走了一遭,方知悠多多少少地能分辨出富贵的气息。她本以为温涤非家和他们家条件差不多,或许好上一些,但不至于太过夸张,毕竟卫生系统想见也不会有太多油水。但她看到温涤非家还是吃了一惊,原来那栋楼后的小区里竟然都是独栋的屋子,她在心里默默估价,觉得或许可以买上两套家里那样的大三居——而且是在他们家那块地价飞涨之后。不过到后来方知悠才知道没那么夸张,温涤非告诉她他家里是在零几年房价起飞之前投资的房产,那时候地价可便宜的很呢。 仗着大房子,加上算是温涤非的升学宴——他今年继续在T大读研——生日宴会办得很隆重,方知悠见到了温涤非的几个长辈和从小到大的朋友——这算是他们那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才能串联起的联结——才明白贸然进入的关系或许比自己以为的更认真。她知道母亲把她养得极好,可她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温家人就要把她当作儿媳妇对待。 院子里温爸爸慢腾腾地烤着rou,七月的夜晚在这里显得安适,温涤非八面玲珑地和聚会上的人闲聊着,方知悠捧着一杯凉啤酒盯着无烟炭木上的火星,默默地挣扎着。她随波逐流地陷入这段关系中,现在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满意居多还是不情愿居多。 温mama递过来一小碟洗净的车厘子,方知悠道着谢不好意思地接下,随便挑了几颗饱满得快要爆浆了的吃下,然后慢慢踱回屋里,把碟子放回茶几上。她又摸到手机,这才发现已经快要十点了。母亲照旧去沿海城市里谈生意,知远在开发区找了实习,这个时候也已经到家了吧。 方知悠正盘算着要和众人告别,知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本来准备借此机会离开,但温mama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然后接过了手机,替她做了安排,稀里糊涂的,她被留在温涤非家里过了夜。 或许这是很正常的吧,她和温涤非已经交往了八九个月,毕竟不算短的时间,留宿一晚,可能在温mama眼里是热情和喜欢的表示。 于是她当晚住进了温涤非家里的客房,等到房子里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男朋友溜进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