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 (第2/2页)

泪流了下来。庄姜忽然低下头，那睫毛形成一把小扇子，掩住所有心绪，只是嘴唇已狠狠地咬出了血迹。

庄母知晓她心中不服，心道这大丫头是有大能耐的，若是心里生出些什么，让庄家戴上乱臣贼子的帽子，庄家便真的万劫不复矣，哪怕到了到地下，她也没脸去见庄家列祖列宗。想到这里，不由沉了沉心，缓缓道：“大丫头，你自幼饱读诗书，我问你，臣事君以忠是何意？”

庄姜自然听出庄母的弦外之音，倔驳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庄母俯下身子，对峙着庄姜的眼眸，道：“你的心里，圣上对不起你，你便要视君如寇仇？”庄姜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庄母摇了摇头道：“古人言，斯则器局宏大，无有流弊者耳，我起初还以为你是个有器局的，谁知……若你是做如是想，那祖父那些话在你眼里，便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得死的腐儒喽？”说完，盯着庄姜的脸。

庄姜低着头，一言不发。

庄母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们庄家忠的不是齐家哪个皇帝，而是天下这两个字”说着，重重拍案道：“大丫头，这天下二字，你懂吗？”

庄姜缩了缩肩头，摇了摇头。

“天下不仅仅指的书房里的那个人，而是破碎山河休塟骨，颠连君父未舒眉！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是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心中为念农桑苦，耳里如闻饥冻声！忠孝，忠孝，别忘了，忠永远是要在孝之前的！”庄母不过行将就木的风中枯叶，说到此，却浩然正气，气势镇人。

“你幼年背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都是假的吗？这黎民百姓，这国泰民安，这福运昌隆，才是庄家所忠的！”庄母喘了口气，又道：“岳武穆精忠报国，却遭莫有之罪，以其死士之多，何不反了这宋家王朝？只是，他不能，也不行，因为无论这个人对我们如何，若是没了他，国家立刻四分五裂，兵戈四起，生灵涂炭，无数家族遭倾覆，无数妇孺遭沦落，无数好男儿将死于内耗，庄姜，以一为母报仇之私心倾覆天下之公，其罪莫大，其心可诛！”

说着，庄母徐徐坐在东坡椅上，闭目养了养神又道：“这些日子我也看到了，你的本事是极高的，你若行什么事，庄府谁都拦不住的，我今日只希望你记得这么两个字，若是你还执意妄为，我亦不拦，只是庄家断断出不起这样的儿女！”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红福绿福在门外赶忙上前搀扶，却被庄母一把推开，甚至那拐杖也扔在一边，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

庄梦第一次看到jiejie被老太太教训，只晓得jiejie要宰了皇上，被庄母劝阻了，至于她们之间拽的那些词，她听了个似懂非懂，不过也没关系，庄梦蹲下身子，看着把头低得深处的jiejie，道：“姐，别难过，老太太也是着急了的，不是有意把话说的这么重，其实她心里最疼你的呢，不像我，只是面子情，哼哼，有道是爱之越深恨之越切啊，姐别难过……”

庄姜沉默了许久许久，静的仿佛时光停止，万物回流，方艰难地